白芷从书房跑了出来,问:“娘子,可要带着医箱?”
宋婉回神,闻言点头:“你放在那吧,我自己拿着就好。”
“好。”
从外短租了马车,宋婉带着白芷离开鹤京城。
谭拓寺位在明潭山,鹤京周围共五座大庙,谭拓寺居其一。它虽名气不小,但因十年前遇雷袭,寺庙走水,火势迅猛烧了大半个庙宇,几经修缮方才修复四五分。只不过这些年谭拓寺大师接连圆寂,香火已然大不如前。
而对于宋婉,她特意选了谭拓寺作为避暑的由头,则是因为隐约想起,前世她好像也来过谭拓寺,并遇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帘外的马夫忽然停了下来,道:“两位小娘子,明谭山就在前头了,山路太窄,我这马车实在不能再往前走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下来走去吧。”
宋婉提着医箱下来,看着前方确实已是明谭山,只是上山石径盘旋而隐在茂密的绿林中,马车实不能行。
她与白芷向老伯告辞,二人拾阶而上。
初夏林中幽静,空远的阵阵蝉鸣随风飘散,流水逐光从嶙峋的山石奔下,游鱼腾跃,飞鸟俯冲。
鹤京虽繁荣,到底不如山林广阔,物物有生,取之不竭。
白芷在前面惊呼:“娘子,你瞧,谭拓寺就在前面。”
宋婉扣响门扉,从袖中取出一木牌,小和尚见了,领着她去见了方丈。
“白芷你先随知客去厢房。”
宋婉把医箱交给白芷,温声嘱托。
白芷知道宋婉有些事情,乖乖道:“好。”
谭拓寺不若平江普渡寺庙宇重楼,修缮后楼宇映着青山,给人一种厚重的沉静感。
领路的住持道:“了尘方丈在院里,娘子进去吧。”
宋婉行礼:“多谢。”
她推门而入,迎面是一阵清风,清凉如雾。院中长着一棵三人环抱粗的菩提树,浓密树荫下是一张石桌,几张石凳。
院子里响起“哗哗”声,寻之看去,是一穿着素袍的白须老人,瘦矮的个子拿着笤帚,细致地扫地。
他看见宋婉,单掌行礼,语声温和:“宋施主,许久不见。”
宋婉还礼,她想起多年前在瞿山与了尘大师的初见,莞尔一笑:“确实已是许久不见了。”
了尘抬手:“进屋说。”
屋里陈设依旧简单,一榻一桌,经书整齐地摆在书案上,香烟微明着星火。
了尘看着宋婉,有些感慨:“自从那日一别,再未相见。不知宋大师近日可好?”
宋婉一怔,嘴角噙着一丝苦意:“我已下山多年,瞿山现如今是何情况,我此番来也是想询问了尘大师您。”
“我?”
了尘为宋婉斟茶,闻言微微摇头:“宋大师只在前年传来一封信,再之后我也未得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