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璟,我知道你自幼富贵,不喜欢吃苦受罪。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等贪图富贵之人,无意逼你掌家霸权……可我们成了家,也要立业。二哥既然别有心思,你日后也要多些小心。别的不说,凡事多留意,别被人蒙在鼓里,更别轻易被人拿捏住了才好。”
沈棠一番真心实意,祁怀璟听得很是感慨,笑着伸手捏捏她的脸颊。
“我家娘子果真有长进,不光自己记得这话,如今也要来提醒我了。”
沈棠原本满怀心事,好生讲了这半日,见他还是就知道玩,没个正形,忍不住蹙了眉,起来推开他的手,抽身欲走。
祁怀璟见她有些恼了,这才笑着拉住她的手。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我实在是有些难言之隐。”
沈棠闻言,随即回身坐好,一脸关切。
“什么难言之隐?你只管对我说。你我是结发夫妻,我虽不太通这些事儿,但力所能及之处,一定全心全意帮你。”
祁怀璟拉住着她的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沉吟了许久,方才开口。
“我实在是不想管二哥的私账,是因为……我也有私帐。”
沈棠:“……”
“我在京中有五家铺子,两处田庄,合起来每年约有一万八千多两银子的净利——全然不在公账上。”
这么大的数目,听得沈棠有些发愣,可瞧他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京中的铺子田庄……这应该是你外祖父家的产业罢?”
祁怀璟笑着摇了摇头。
“你也太小瞧老爷子了。越家大大小小的铺子、田庄加起来,每年至少能入账二十万两白银。就这几处小铺子,他才看不上眼……当真是我自己的产业。”
沈棠心头一震,她只听说过越家阔绰,却不知道越家阔绰至此。
怪不得越夫人这般豪横。
这样的家世,换做谁,都能豪横些。
可以有钱,但不能有病
回城的路上,沈棠坐在马车里抚额出神,连赏野景的心思都没了,反反复复想着昨夜祁怀璟说的……难言之隐。
难怪,他从不插手祁承洲的经营。
难怪,他不让自己跟秦氏争管家权。
古语有云,逐鹿者,不顾兔,决于金之货者,不争铢两之价。
那点子小钱,他看不上眼……自然也有看不上的本钱。
祁怀璟策马徐行,见沈棠半日也没掀开帘子说笑,猜她又在想事情,索性翻身下马,抬腿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