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静央心里清清楚楚,却没有揭穿,随之还改变了主意:“也许‘伤患’需要我好好安抚一下?”
说完,她主动迎上前吻他唇角,萧绍先怔了怔,而後很快反应过来,扣住她腰身的力道愈紧,心满意足地加深了这个吻。
帷帐剧烈地晃了一下,复又被掩得严严实实。
……
尽管萧绍有心继续下去,可外面的吵闹声令人难以忽略,哪里能让人集中精力?床榻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响声,半晌过去,厚实的帷帐又被一把掀开,萧绍下了榻,满脸写着四个字:“怒火冲天”。
“目光短浅的流氓无赖,房子塌了才知道补,迟了。你别露面,我出去应付。”
他忍无可忍骂道,一边把外袍穿上。帐中女子的呼吸尚未平复,显然不在意外面那人究竟要不要“补房子”,看着眼前人火冒三丈的模样,仿佛还心情颇佳。
虞静央靠在榻上,半褪的衣裳也不穿好,故意道:“最流氓的不是你?”
萧绍刚整理好衣冠,听了她的话动作一顿,很快回过味来,几步又走回到榻边,煞有介事地强调:“我不是,你同意了的。”
她弯了弯眼睛,眸中水光闪动,仿佛无声的引诱,萧绍说完,情不自禁又低下头,同她交换了一个痴缠的吻。
……
院子里,公主府的侍卫围成了一道人墙,将想要冲进内室的南江人牢牢拦住。晚棠怒气冲冲守在中间,说话毫不客气:“储君殿下,你想要做什麽?陛下已经准许我家殿下和离,你若再这样纠缠,就别怪我报到廷尉府了!”
几日不见,郁沧衣装依旧光鲜,脸色却明显不如之前那般好,看上去憔悴许多,想来因为和离的事不断与皇宫周旋,最近都没有消停过。被公主府衆人死死挡在外面,他眼里好像冒着火,怒道:“管你什麽廷尉府太仆寺,孤要见她!”
正在两拨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衆人的目光一下子汇聚过去,郁沧也跟着眼睛一亮,然而下一瞬,刚刚露出的笑意就僵在了他脸上——出来的人不是虞静央,而是萧绍!
刚刚卧房门紧闭,不可能是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晚棠说她在休息,现在萧绍却从里面堂而皇之地走出来……
脑中的念头一经浮现,便很难再挥散,郁沧气得浑身发抖,攥成拳的手骨发出咯吱的响声。萧绍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不疾不徐走下台阶,朝侧方看一眼,吩咐道:“晚棠,带着人都下去吧。”
“是。”他能从里面光明正大地出来,那就是虞静央的意思。晚棠应了,狠狠瞪了南江衆人几眼,离开前让侍卫半拖半拽把他们也带了下去,只留下了郁沧一人。
院门关上了,郁沧站在原地,因暴怒而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萧继淮,你怎麽敢?”
被这样质问,萧绍一双黑眸毫不闪躲,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我们两情相悦,想做什麽,难道还要经过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同意?记住,她不是你的储妃了,你管不到她的头上。”
院子里没有旁人,显得分外寂静,面前人衣冠楚楚,脸上的神情像是挑衅,又像示威,眸中光彩仿佛透着尚未消退的情欲,让人看出心愿得偿的餍足,在他脖颈靠近衣领的地方,就是如此“恰好”地露出了一小块暧昧的红痕。
由于距离近,郁沧一眼便看见了,心中分不清究竟是男人的尊严还是占有欲作祟,只觉得气血腾地一下上涌爆发,一阵腥甜直直冲进了喉头,更恨不得把面前人千刀万剐。
“孤杀了你!”
他忘记了一切顾虑,伸出拳直直逼向萧绍面门。萧绍即便鞭伤未愈,但身手底子尚在,甚至动作更快一瞬,在空中死死攫住了他的手,那阵拳风当即分毫不动被困在了半途,难以再靠近一步。
“别脏了她的院子。”萧绍冷冷道,沉着脸色,显然并不害怕,手上一用力便将他的拳头‘送’了回去。
郁沧被推得後退一步,腰间属于储君的令牌晃荡了几下,使他的理智回归了几分。他险些忘记了,按照那些老臣的嘱咐,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挽回虞静央,设防退回那道和离的旨意。
王庭得知这边的消息後已经送来了信,态度很是强硬,倘若最後他们没能接回虞静央,回去的後果可想而知。可萧继淮走也不走地守在她身边,饶是他有何等高明的计策,如今也没有可施展的机会。
事到如今,郁沧心里很清楚,不论是从虞静央还是齐国朝廷那边入手,他们两个都没有重归于好的馀地了,等他回到王庭,必定会受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冷嘲热讽,被自己的父王怒斥和降罪。
既然他注定要承受这些屈辱,虞静央又凭什麽能安然回到她想要的生活,这样幸福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