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潋咕噜咕噜喝完,呆呆地咬嘴巴。 “嗯嗯。” 是吧。 要看有书架,有罐子的人。 但是小蝴蝶不明白,为什么泽诺瑞斯没有,他不是也有古堡吗。 奇怪,奇怪,原来是没有书架的分身啊。 …… 临近了晚上八九点,酒馆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端。 起初只有零星几人的舞池里现在全是成双成对的伴,还有人兴起直接去给大家伙伴奏,接手了酒馆乐队的活,一片欢声笑语。 许玉潋仍处于半清醒的状态,有点犯困,倒也不闹。 但因为还记得任务的事情,一直抓着泽诺瑞斯不放手,生怕别人跑了。 泽诺瑞斯见他对酒馆内的活动不太感兴趣了,就把他直接带到了酒馆外面。 晚风吹过,身上原本萦绕着的酒味就散去了不少。 泽诺瑞斯出来时他的心腹几人已经离开了酒馆,多半行动已经开始。 不出意外关于新派的那件事应该有了个结果。 他站在巷子的风口处把大部分夜风挡下,准备等许玉潋清醒点后,再问问他到底是想回到他现在的住处,还是直接跟自己去古堡里。 然后许玉潋盯着他站在巷子的动作看了半天。 资料里说喝醉后的人摔倒在巷子里就会被古堡主人抓走,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吸血鬼。 许玉潋又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分身了,难道是本人? 他还稀里糊涂的觉得只有古堡主人有古堡。 能拥有古堡的吸血鬼肯定…… 肯定是分身! “确定真的要跟我去看吗?” 许玉潋酒没醒,但是态度坚决,“要去,我要去的。” 跟刚在酒馆见面的吸血鬼去陌生的地方,泽诺瑞斯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 许玉潋这样的小吸血鬼,哪怕是普通人类都能把他欺负了,这么弱,怎么还这么没防心。 他拿许玉潋没辙,叹了口气之后又觉得有点想笑,欺负许玉潋还醉着,又捏他的脸,“还好你遇到的是我。” 只是当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早就离开的老三又出现了。 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连有外人在这里也顾及不到了,老三快速道:“新派那个人有点难缠,不知道是谁告诉他我们要动他,提前布下了埋伏。” 泽诺瑞斯面色沉了下去,“他知道我醒过来的事吗?” “不知道。”老三说,“那些东西多半是用来防我们的。”这也是他过来找泽诺瑞斯帮忙的原因,现在只有王出手能够克制对方了。 不知道就说明新派的势力没渗透到他底下。 泽诺瑞斯面色缓了缓,说:“你先走吧,我等下就去处理他。” 老三看了眼许玉潋,咬了咬牙,最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泽诺瑞斯准备把许玉潋先送回他暂住的地方再离开。 没想到刚弯下腰询问,旁边就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 银质的利箭在灯光下散发着寒芒,是对于吸血鬼来说最致命的武器,许玉潋抬头,看见了柏景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面容。 云层厚重地盖住天空,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 深夜的瓦尔拉市街道是冷彻浓郁的黑,十字街道中心,少许暖色调从酒馆处微微微敞开的大门扩散到周围,但很快又被黑暗吞噬殆尽。 在寒冷夜风的推力下,站在门口招牌处的二人不知不觉中靠得很近。 青年往常束在身后的长发,今日挽成了繁杂的花苞样式。 纯白色的帝政裙包裹着他的肌肤,白皙光洁的脖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旁人的视线里,抬头和陌生男人说话的模样乖巧得不可思议。 因为冷风,他不时瑟缩着,精致的锁骨线条变得苍白,不多时身上就多了件深黑的外套。 身边的男人弯下腰不放心地叮嘱他要小心着凉,而青年细白的指尖捏着领口,花蕊般的眼睫颤了又颤。 多么温馨的画面。 仿佛能想象他温声细语,黏着男人相约着下次见面时的场景。 柏景收到信往酒馆赶过来的这段时间,想象了很多种许玉潋会遇到的危险,但完全没有想象到自己会看见这样的画面。 他从来没见过许玉潋这样的装扮,悸动与难以抑制的失控感同时充斥着大脑。 他心脏停跳一秒,呼吸时喉管里全是从肺部传来的铁锈味,脚步匆促落在巷口的瞬间,唇齿间不受控制地涌出了鲜血。 这几天柏景都在处理收到的委托。 发现那些贵族失踪的原因依旧和吸血鬼有关之后,柏景通宵埋伏多天,直接带着卡斯哲他们和吸血鬼进行了交战。 长时间高度绷紧的神经和身体上的消耗受损,令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现在看见这一幕,无需思考的,柏景瞄准泽诺瑞斯所在的位置。 顾忌着许玉潋就在他旁边,柏景尽量控制了箭飞出的方向。 泽诺瑞斯表情轻松地躲开那支箭。 视线随意扫过朝着这边飞奔而来的人类,他又看向许玉潋,还轻声问了句:“是认识的人吗?” 许玉潋虽然不知道柏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样吗。”泽诺瑞斯眼眸微敛,轻轻地顺了下身旁人柔顺的发丝,“那潋潋这次先跟他回去休息吧。” “不能去看了吗?”许玉潋眼眸睁圆,似不满泽诺瑞斯的突然变卦,秀气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今天他做了这么多准备就是为了找到线索。 就连给柏景的信里,他都肯定地说了自己会找到悬赏榜榜一。 明明说好了要带自己去看的,怎么能在最后一步反悔。 要知道,这可是让柏景他们信任自己这个小吸血鬼的关键,这时候出错,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又把计划毁于一旦了吗。 下次再来酒馆,他还不一定能再遇到认识那个吸血鬼住址的人。 许玉潋扯着泽诺瑞斯的衣袖不让人走,“我不想休息,我想跟你一起去。” 泽诺瑞斯明白许玉潋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即使明白,他还是对许玉潋保证,“我很快就会来见你。” 说完,他将手中的纸条塞进了许玉潋的手里,重复道,“等我。” 泽诺瑞斯猜出了突然攻击自己的人大概是许玉潋认识的血猎之一。 他现在没时间和对方纠缠,今晚已经打草惊蛇,不能再任由新派那边的人继续下去。 但许玉潋那边的情况他也需要考虑到。 在确保小吸血鬼到血猎那边依旧安全后,那么这些许玉潋和血猎玩的小游戏,他不介意给许玉潋添一把火。 许玉潋想要的,他当然可以给。 泽诺瑞斯在和柏景交手了几招后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直接走的原因纯粹是想要给柏景找不痛快,还顺带往人身上的要害下了点狠手。 柏景不是泽诺瑞斯的对手。 他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来后,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许玉潋提着自己的裙摆小步跑过去,紧张兮兮地盯着那一滩血迹,“你没事吧?” 他伸手想要去扶柏景,但是刚过去就被柏景用手按在了原地。 从剧痛中分出注意力,柏景掀开眼皮看向许玉潋,现在他的身上还盖着别人的衣服,满身酒味,但依旧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白色的裙子最容易被弄脏。 现在地上全是他的血。 柏景捂着腹部深深呼出一口气,开口却丝毫没提及自己的伤势,“如果我不来,你真想跟他走?” 在泽诺瑞斯和柏景打斗的期间,许玉潋被冷风吹了半天,终于有点醒酒了。 现在抬眼就看见柏景这个要死不活的情况,被吓得有些炸毛,地上的血味都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听见柏景的问题,许玉潋小脸煞白,还是点头。 他特地来这里不就是想表现自己对血猎忠诚的事情吗,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谁知道下一秒柏景就拎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提着他的衣领,血腥味直直灌入鼻腔。 没风的巷子里,许玉潋靠在墙壁上,能听见酒馆内传出的嬉笑声。 柏景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浑身上下全是红到发黑的血迹,还有一些灰尘的痕迹,狼狈得要死。 男人现在这副样子,比血猎资料里那个悬赏榜榜一,更加吓人。 许玉潋眼睫抖了一下,花瓣似的唇瓣被他自己挤得发红,“柏景……”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没什么意义的两个字说出来,怎么也接不出后面的话。 可能是因为柏景当着他的面吐了血,许玉潋觉得问怎么了,又或是说没事吧,听起来都会像在装傻。 他多么希望自己现在依旧醉着,那样就不用分析现在的情况了,都怪该死的泽诺瑞斯,为什么给他喂蜂蜜水。 呜呜。 柏景并没有回应他的话,二人之间的距离在黑暗中逐渐变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