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祈绵下巴都要脱臼时,沈檐修才终于松开了自己。
陆祈绵膝盖都失去知觉。
沈檐修将他抱起,温柔擦掉他脸上的东西。
吃饱餍足的沈檐修像一只慵懒的大型猫科动物,抱着陆祈绵,温柔地给他擦头发。
陆祈绵宛如大脑缺氧般,没有一点力气,也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清晨,是被药香给熏醒的。
陆祈绵迷迷糊糊睁眼,只见沈檐修在给他的膝盖抹药,模糊的视线中,能看出沈檐修的小心翼翼。
陆祈绵张了张口,想出声喊他,结果喉咙刺痛,一时间竟发不出声。
“弄疼你了?”沈檐修轻声问。
陆祈绵懵懵地摇摇头,沈檐修声音温柔,“忍一下,你膝盖青了。”
他其实想告诉陆祈绵,下次别做这种事,但又说不出口。
因为这个问题不能归在陆祈绵身上,倘若沈檐修自制力强一点,或者再周全一点,也不至于让他膝盖瘀青。
生病以来,受过的痛太多了。
纵使沈檐修怜惜的眼神让陆祈绵舍不得移开眼,但他更不愿看沈檐修陷入自责。
“不是很疼。”陆祈绵声音沙哑,说话有些费劲,“沈檐修,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很能忍疼。”
沈檐修猛地动作一顿,“睡懵了?胡说八道什么?”
这话沈檐修听不惯,“昨晚还在喊疼,今天又能忍了?”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陆祈绵被他堵的哑口无言,他吃瘪的模样很可爱,纤细白皙的腿上还有明显的伤痕,沈檐修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在口头上占他便宜。
于是又补了一句,“不舒服就说,不用忍。”
沈檐修坐在床边,虽是居高临下望着陆祈绵,但眉宇间却满是温柔,不见一点上位者的高姿态,轻声道:
“陆祈绵,其实你不用很怕我。”
“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从没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
阳光洒在米白色的地板上,今日又是艳阳天。
卧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翻旧账,“怎么没做过?你前不久还因为我跟邹城毅出去吃了顿饭回家晚了,就大发雷霆,把我关在门外好久。”
沈檐修:“……”
他眼神复杂而无奈地看着陆祈绵,心道自己只是关了他一小会儿,而且沈檐修全程看着监控,才会在陆祈绵刚起身时,误以为他要走,立马开门把他带进来。
而且那天的饭还是沈檐修亲自做的,后来察觉陆祈绵过敏发烧,也是沈檐修大半夜照顾。
陆祈绵真的不聪明,他居然认为自己对他很过分。
无语之际,陆祈绵顿了几秒,又继续道:“你还总让我滚,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沈檐修就拿带有药味的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唔。”陆祈绵把他手拿开,“难闻。”
“娇气。”沈檐修收回手,又语气严肃道:“难闻也忍着,这样好得快。”
沈檐修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他该出门了,于是催陆祈绵,“醒了就起来,我做了早餐,记得吃。”
膝盖涂了药,陆祈绵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吃了点东西,他又开始捣鼓沈檐修送自己的那些花。
他力气不够,抱不起来,放在家里好像又有点突兀,于是找了剪刀,一支支修剪好,家里那几个花瓶里,全都是鲜花。
沈檐修通过家门口的监控,看到陆祈绵笨拙而忙碌的身影,冷峻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又见他站在一片花海中,握着剪刀不知所措时,让生活助理买些花瓶送过去。
至于穆潇送的那束花,因为沈檐修严肃说了不让带进门,于是陆祈绵只能把它安置在玄关处。
一上午的时间都耗在这了,中午保姆过来做饭,顺便帮陆祈绵收拾剪下来的花枝。
陆祈绵一阵眩晕,起初以为自己坐太久,突然起身导致头晕眼花。
直到脸颊不正常的温度,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又发烧了……
他的药本来就吃完了,穆潇的话,以及沈檐修的态度,让陆祈绵生出了与病魔继续抗争的勇气。
他出门需要请示,但仍不想让沈檐修担心,于是撒谎道:“沈檐修,你在忙吗?我想去一趟医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