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俞筱未必这么想。
她安之若素地从?一片掌声雷动中退场,往沈宴宁的?方?向看了?两眼。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隔了?几个座位,一个在优秀毕业生席,一个在特邀嘉宾席。
很多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真的?很神奇。两个陌生的?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却在曾经某个瞬间因?为某个人而产生了?短暂的?联结。
俞筱收回?视线,重新落座。
她是个很高傲的?人,这种傲气不单单只是从?优渥的?家庭里获得,更多的?是来自于她本?身。她本?身足够好,也足够自信,所以才不会委屈自己选择一条风险和苦难并存的?路,更加不屑于拿身份去拴住一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一门心思在别人身上。
只不过
想到孟见?清,俞筱却是锁了?眉,但?也不过一瞬的?事,变化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明朗的?夏天,有的?人逐一告别,有的?人重返校园。
结束活动后,沈宴宁凭借着记忆里的?路线,从?外语学院的?林荫道,一直漫步到图书馆门口。
听?说这两年外语学院因?为这座盖世无双的?图书馆招生指标都超了?不少。图书馆外观采用了?大面积的?玻璃幕墙,采光明亮,内置着茶色软椅和桌子供学生阅读自习。
沈宴宁和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报备了?一句,得到对方?允许后才进去。先在一楼逛了?一圈又上到二楼慢慢参观,最后直接在三楼挑了?本?书坐下看了?起来。
这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再抬头时,窗外的?烈日已不见?踪影,被黑沉沉的?厚云所盖,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沈宴宁没有带伞,连忙还了?书,匆匆下楼。脚刚踏出去一步,雨水就哗啦啦地往下倒,风卷着灰色的?雨,一阵急似一阵滚动着向前?。
她被迫只能?退回?去,蓦地脚步一顿。
雨越下越大,整条道上几乎已经见?不到什么人。孟见?清撑了?把伞,暮色苍茫中,走?得又疾又稳,衬衣淋湿了?一大半,只看见?一个淡白的?影子。
某一刻,沈宴宁好像听?到一个锣声,空泛古远,敲出一段非常久远的?回?忆。记忆里的?雨要更大一些,他望向她的?眼神时也没有这么多眷恋与绸缪——
孟见?清行至她面前?,扬起嘴角,“小姑娘,我等你?这顿饭等了?很久了?。”
沈宴宁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情态有多么窘迫,只记得帝京城那场迟来的?阵雨把两个不算太熟的?人困在了?狭窄的?屋檐下。
那是一种被命运盖棺定论过后的?结局。
她背倚着擦净的?玻璃门,在豁亮的?灯光下,看着他笑。
“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雨后天晴,天空洗的?碧蓝。
惠北西街还是原来的?模样。
这是沈宴宁第一次见?到院子里那棵缀满金灿灿硕果?的?枇杷树,绿叶成荫,满林金黄过着剔透的?雨滴,从?院墙一侧高高探出来,垂落了?满地枇杷。
她跟在孟见?清身后进去,得以看到那棵枇杷树的?真身。三年过去,记忆里的?那棵小树苗,今已亭亭如盖矣。
孟见?清上前?摘了?几个给?她,“你?来得不凑巧,这个时间段枇杷都掉完了?,五月份的?枇杷最甜。”
沈宴宁尝了?一个,的?确不是特别甜,玩笑说:“那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孟见?清顺手接下她吐出的?核,附和说是,谁让你?当初非要走?。
即便嘴上不说,他还是对她当年一走?了?之的?事心有芥蒂,但?提及过去他们总是习惯性?一起缄默。
两个人身上淋了?不少雨,尤其是孟见?清,衣服基本?上全湿了?。于是沈宴宁借口催他去洗澡。
孟见?清嗤了?她两声,上前?搂住她的?腰,哑声暗示:“一起?”
两个人纠缠着进浴室。
沈宴宁一边心照不宣地回?应他的?吻,一边打量这间浴室。洗漱台上摆着拆封到一半的?洗护用品,彰显着主人的?一些生活痕迹。她的?手指不自觉放在大理石台面上,轻轻触摸过每块区域。
不管是耳边哗哗水声,还是此?刻埋头吻着她的?孟见?清,一切都在提醒她又回?到了?原点。
但?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走?向他。
为了?惩罚她的?心不在焉,孟见?清咬了?咬她的?嘴唇,接着一把将?她抱到洗手台上。她今天特意穿了?件裙子,现在倒是方?便了?他。
她听?见?他低低的?一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这声笑里藏着的?东西,就见?他头往下埋了?下去。
沈宴宁呼吸仿佛被扼住了?,悬挂着的?双腿下意识脚趾蜷缩,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整个过程漫长到难以言述,好像是一场胆战心惊的?梦,让人不断坠落。她拼命想抓住一点什么,指间抓到的?却是他柔软的?头发。
沈宴宁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雾气越来越浓,似真似幻。终于在神经濒临炸裂的?那一刻,仰起头溢出破碎的?一声。
水声在同一刻突然停下,五感渐渐回?笼,她无力地软下身,双腿不自觉抽搐两下。
好久,孟见?清抬起头,暧昧地在她耳畔说:“我们小阿宁太久没运动了?。”
她第一次接受这种事,大脑来不及做出反应,迟钝了?几秒,迷迷糊糊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