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一样跟他打了招呼,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实际心早怦怦跳了起来,要是被他发现我想跑,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当下连酒也不喝了,我让李长季现在就带我走。为这次出逃我准备了多半年,可不能还没跑就被逮回去。
他给我买的枣红马就跟他的马一起拴在外头,我俩这么一路安然无恙出了城。
离上京三四十里,我忽然觉得头晕目眩,马也骑不了,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李长季脸上满是怜悯,他看我的眼神充满同情,又有些无奈。
我问他我怎么了?
难不成是得了什么重病要死了?
别啊,我连十八岁的生辰都没过就没几天活头了。
李长季说出了让我无比震惊的消息,他缓缓道:“五娘,你有身孕了。”
什么!
我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我刚要迎接我的美好生活,转头就有了身孕了。
该死的沈业!
他很少会在我房里过夜,最近一次还是太后说王府一直没有子嗣,让我俩抓紧生个嫡子出来,那晚他喝的酩酊大醉来了我房里,对我又啃又咬粗暴极了,就这我都能有身孕。
老天真是不开眼。
怪不得平时喝着甘醇无比的枫叶红会变了味道。
李长季又劝我:“你已有了两个月身孕,要不还是回去吧,趁他还没看到和离书,一切都来得及。”
我脑子一团乱,我多讨厌沈业,可我现在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我又怎么能回去呢?
万一他看见和离书,却根本不想找我,结果我自己灰溜溜回去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我摸了摸小腹,这是我人生第一个孩子,可我不得不舍弃他。
我做不到为沈业生下这个孩子,独自抚养他长大成人,我的孩子不能像我一样从小只有娘没有父亲,不能像我一样无比渴望家的温暖,缺少最简单的爱。
我定了定心,对李长季说:“你找大夫给我开一副落胎药吧。”
李长季眼里透露诧异的神色,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急道:“五娘,你再想想,好歹是一条命,咱俩也不是养不起,你要是嫌麻烦生下来我帮你带,你年纪还小,落胎实在太伤身体了。”
我深深摇头:“这孩子一生下来,我和王府的牵绊只会越来越深,天南地北我怎么都躲不过沈业的手心,你不用劝我了,去帮我准备药吧。”
李长季犹豫着出去了,我躺回床上鼓足勇气,平静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小半个时辰后,他端着一碗极浓极苦的药进来,给我之前他在我床边站了好大一会,似乎是犹豫不决,我却没有迟疑,从他手里端过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