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安。”他朝这个被束缚带捆着的少年一本正经的伸出手,仿佛自己只是在做一个很正常的握手礼节一般。
“以后我就是你的负责医生,请多指教。”
他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才放开了手。
比想象的更敏锐啊!
季寒堔眸光一暗,却没有丝毫被拆穿的窘迫,只平静的说道,“刚才看你指尖有点脏东西。”
我信你个鬼。
临渊眼眸弯了弯,“哦?那真是谢谢季医生了。”
“不客气。”季寒堔好整以暇的接受了这声致谢。
真是不要脸啊。临渊笑意更深,偏偏头,“季医生,这带子绑得我很不舒服,能不能解开?”
男人脸上表情不变,却是以目光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对于情绪极度不稳定且具有强烈攻击性的患者,上束缚带是院方的常规操作。
在这个疗养院,被上束缚带或者穿着束缚衣的病患也远不止乔予安一个人。
但是没有人像他这样,明明是个瘦小孱弱的身板,却能够徒手挣断束缚带,还能把乔策那种个头的人单手压制。
季寒堔现在都还能还原出昨日那冲击眼球的画面。
纤瘦的少年一只手扼住乔策的脖颈,一条腿只脚尖撑着地,一条腿却曲着踩上床沿,躬起的腰背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透着凛然的锐意,绷直的腿又细又长,脚踝上的淤青和伤口引人侧目,整个人透着一种病态的危险,隐约诠释出何谓暴力美学。
这样一个少年。
此时却乖乖被缚着,仰视自己的那双杏眼又大又亮,透着不谙世事般的澄澈,却又像藏着点小委屈,乖软得不得了。
简直极端。
季寒堔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喜欢这种极端。
“季医生,能不能解开啊?很痛的。”
少年动了动手腕,「嘶」了一声,皱了眉。
季寒堔终于俯身给他解了束缚带,眼神落在他右手腕上,看到了上面被抓破的痕迹和指甲印。
临渊却像是毫不在乎,转动了一下手腕和胳膊,露出「得救了」的轻松表情,朝季寒堔亮出自己的小虎牙,“谢谢季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季寒堔又解开他腿上的那条束缚带,动作间手指仿佛不经意碰触到他被绷带裹缠的腿,顿了下说道,“绷带没换过?”
晚上出去搞事,被发现后就立马被护工以针剂放倒然后又上了束缚带,这不还没顾得上么。
季寒堔这么问着,也没有要听临渊回答的意思,径自拿了药和新的绷带过来。
临渊起身坐在床上,见季寒堔也不知道是为了方便操作还是天生撩机,在他病床边屈膝蹲下,握着他脚踝让他踩在了他膝盖上,然后低头给他一圈一圈解绷带。
临渊曲起没受伤的腿,单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颊,垂眸看去。
透过眼镜边框,看到男人长睫遮挡住眼神,在眼睑下留下的小小阴影。
银边的眼镜框,纯白的白大褂,干净修长的手指扯着绷带的动作带着点说不出的掌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