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西装革履的沈玄还要透着股禁、欲气息。
临渊的目光落在了他食指指节处那颗很小很小的殷红小痣上,记忆中某个画面跃入脑海。
他果然说到做到。
托着腮的少年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开口的声音隐隐哑了一度,“季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一字一顿,意味深长。
季寒堔,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发好人卡。
还是一发发两张,两张都来自同一人。
他缠好绷带,抬起头,少年笑意吟吟,梨涡显得他更加乖巧了几分,像是真心诚意的夸赞。
但……
露出的小虎牙和眼中的狡黠,又明晃晃的透着几分不怀好意。
今天给院长打那通电话时,关于乔予安的病例已经放在了季寒堔手边。
住了两年院,病例却只有薄薄的两页纸,以前的诊断记录,用药记录,身体检查报告,统统没有。
问就说是之前医院的系统出了次故障,像是中了病毒,之前好多人的病例都丢失了。
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儿?
而手上的两页病例,还是昨天出了事之后,作为乔予安的主治医生,柏言下的诊断记录。
被迫害妄想,幻视幻听,多重人格障碍和疑似轻微反社会型人格……
冷冰冰的字眼,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审判。
看看眼前这个看起来格外乖巧的少年,以及那双比无数成年人都要黑亮澄澈得多的眸子,再看看少年纤细的腿上的绷带,似乎一折就断的手腕上的伤痕……
“好人?”季寒堔起身,弯腰托住临渊的手臂,开始给他手腕上被抓伤的地方消毒,淡淡的说道,“就因为我帮你包扎?”
是因为得到的都是不好的对待,所以一点点的好都被无限放大了?
“任何一个医护人员都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
拈着棉球给抓痕消毒的动作不急不缓,临渊没感觉出疼,倒感觉到了痒。
临渊下意识舔了舔小虎牙。
季寒堔见少年眼里露出渴色,小巧的喉结连翻滚动了几下。
季寒堔一顿,“饿了?”
“牙痒。”临渊磨了磨自己的犬齿,终于把眼睛从手上拔回来,迎上季寒堔的视线,“季医生,我想吃糖。”
季寒堔:“……”
……
后来临渊还是如愿以偿吃到了糖,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睡了来到这儿之后第一个比较满意的觉。
大魔王不闹觉了,就代表不会出去作谁的死,搞谁的事了。
可惜,已经被揍得吓破胆顺便又毁了一次容的乔策,在这儿多一天也待不下去,当天就转院走了。
至于乔策走之前在柏言面前好一番卖惨博取怜惜的操作,临渊就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