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误会
于是孙思给江安澜普及了一下关于抑制剂免疫的相关案例。有些到最後直接信息素枯竭,沦为没有信息素和腺体的怪物。还有些永远没有发青期,还不如B。再有一些,打抑制剂上瘾,跟喝水似的,谁遭得住。
“我日,我不会这麽倒霉正好是其中一个吧?”江安澜有些惊恐。
“澜哥,你本来就很特殊。你再这麽搞,到时候你真成了没有发青期信息素为空白的Omega怎麽办?”孙思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江安澜看了看抑制剂又想了想戚烨,还是决定不能冒险,于是忍着身体不适爬上了床,躺着不动。最开始的几个小时确实没什麽感觉,只是身体疲惫,且没有欲望。
但是,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江安澜就开始发作了。铺天盖地的疼痛如同冬日里的冰锥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凿开他的肌肤,刺痛,如同万蚁噬心一般的刺痛,啃噬着江安澜的理智。他真的想打一针抑制剂,但是想到那些可能他又放弃了。
就在这种痛苦和理智纠缠挣扎的无望深渊里,江安澜疼得神情恍惚。
好像有人叫他的名字,又好像是戚烨,但又好像是在梦里更像是自己杜撰出来的海市蜃楼。
“戚烨……”江安澜对着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喊了一声。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抓住那个能救他脱离苦海的人影,然而一切都是幻境,并没有人拉住他的手。
直到他彻底陷入昏迷。
当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人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四周是熟悉的环境,还有熟悉的信息素和熟悉的人。
他躺在戚烨的怀里!
江安澜枕着戚烨的手臂,蜷缩着,如猫一般趴在他胸前,而戚烨的另一只手搭在江安澜的腰上。
“戚烨?”江安澜有些疑惑。“我怎麽在这里?”
“你说呢?”戚烨似乎有些不高兴,见他醒了就挣扎着起身跳下了床。
“小子,你啥时候才能不大半夜麻烦老头子。”是吴教授的声音。
“老头儿,我又怎麽了?”江安澜反问。
“你还好意思问。上次都给你说了,不能再用抑制剂。你倒是好还一次性打了三支。怎麽想下半辈子当和尚?”吴教授忍不住揶揄了两句。
“老子又没疯,干嘛要当和尚。那我以後怎麽办?就让我的信息素到处乱窜?”江安澜摊着手,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江安澜,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戚烨在阴影里站了半天,忽然说了一句话。
说实话,光听声音也听得出来,他很生气。特别生气那种,只是没有发作在江安澜的身上,或许是舍不得,又或许是害怕伤着他。
“他陪着你就行了。这麽简单的问题,你们两个小情侣闹什麽?”吴教授都有些郁闷了。
“可他易感期不是?”江安澜指着戚烨说道。
“所以,你就这麽怕?这麽怕我对你做什麽吗?你对我就这麽没信心?”戚烨简直死亡三连问,语气更是冷得不像话。
“喂,戚烨,你好好说话。你明知道,老子不是这个意思。”江安澜脾气也上来了。他觉得戚烨就是在作,把有的说成没的,还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
江安澜是个直性子,想说什麽想做什麽直接说直接做,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又叽叽哇哇的处理方式。更何况这样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似的,他觉得烦闷。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发青期情愿打抑制剂,情愿骗我,情愿找其他的解决方式,可你就是没想到找我。江安澜,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麽?还不如三针抑制剂?还用得着你夥同孙思来骗我!”戚烨越说越激动,到最後甚至有些震怒。
他的那个样子像极了那天在後巷他阴暗又嗜血的样子。狰狞的,恐怖的,像是魔鬼一样的戚烨撕扯着他的理智和情绪。
“戚烨,老子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江安澜还想说什麽,戚烨已经制止了。
“那好,江安澜,我给你时间,你想清楚我们再开始下一步。如果你觉得适应不了,我们就停止。”戚烨说完,看都没看一眼江安澜,直接掉头走了。将江安澜一个人扔在了吴老的实验室里。
“喂,戚烨,你他妈的给我站住。”江安澜追了过去。
然而戚烨还是乘着电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吴老的办公室。
江安澜看着面前的电梯门以及红色指示灯,一层一层的往下落,亦如他的心从见到戚烨那一刻的喜悦渐渐地下坠,下坠,随着戚烨的离开,变得的孤寂又不堪。
心酸如暴风雪一般向他涌了过来,亦如雪崩将他淹没在冰天雪地里,心一点一点的死寂,像是要死在雪地里似的。冰冷附着他的心神,一股莫名的疲惫感和苍凉感将他裹着,令他无所适从还手足无措。
江安澜自己都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後来腿有些麻了,他才试着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如同残废一般挪着腿走到电梯口,走了进去,逼仄的空间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仿佛还残留着戚烨的气息将他包裹住,无声的安慰着。他默默地蹲到了地上。
一路如同失魂落魄的丧尸似的,游荡着回到寝室,默不作声地躺到床上,又默默地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然而,一条都没有。
戚烨,不理他了!江安澜条件反射的想。
但是他是江安澜啊,他凭什麽要妥协。他一贯嚣张跋扈又乖戾暴躁,想做什麽做什麽,从来没人能强迫他,更从未有人让他低头。
所以,这一次他也不要低头。
这麽想着江安澜赌气似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盖上薄毯,与周公约会。许是因为发情期折腾了他一天一夜,江安澜还真的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而戚烨就没那麽幸运了。说狠话的时候那是得心应手,可说完他就後悔了。他只顾着自己心里的不满,对江安澜不重视他的控诉,却忘记了江安澜那性子是不可能给他道歉的,更不可能舔着脸来找他。这段感情本来就是他自己开的头又怎麽可能要求江安澜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