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已经出嫁,嫁的是大理寺少卿独子,对于信安伯府现状来说,已经嫁的不错了。信安伯有将安柔嫁进白家的心思,就是安瑶向老夫人提起来的。
所以一听到安瑶的名字,信安伯夫人背脊都挺直了,也顺着崔沅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在。
“你……”
信安伯夫人发觉崔沅故意提起安瑶来戏耍自己,她脸色铁青,正要发难,又被
崔沅堵回了嘴。
“姨母,我的事以后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先顾着表哥和表妹吧。”
信安伯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比崔沅大上两岁,从小就不学无术,现在更是成了吴兴郡王的小跟班,这样的人能说到什么好人家?
门户低了信安伯夫人也不愿意,所以只能耽搁着。
女儿安柔今年才十五,本来是没有那么着急的,可这安瑶不知安的什么心思,竟然提议把安柔嫁进白家去,说什么亲上加亲,白家不会亏待安柔,那她当初怎么不自己嫁进去?
崔沅一派闲适,言语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都锋利,叫信安伯夫人哑口无言。
望着崔沅款款而去的背影,信安伯夫人恨得牙根痒,从前怎么没发觉她这般厉害,油盐不进,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她在原地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扬起笑容踏进春芝院去。
燕婧身份最高,荣安侯夫人给她让了位,自己则坐到了左下首第一位。
她甫一进屋,就听见燕婧在说给孔氏准备了贺礼,礼正在来的路上。
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得了孔氏的准许,杨氏就引着各位往南院去看戏。
崔沅也正是趁着这个时候燕婧还没来找她,往北边小花园去了。
越靠近北边就越安静,她还路过了自己当初在这侯府里住的地方。
裴行知到的比她还早些,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她吩咐连枝,“你在外头远远地守着,机灵些。”
近乎荒废的小花园没有人精心打理,野花野草肆意疯长,各处青苔蔓延,石子路边的花草有折过的痕迹,说明这里平日里还是有人来的。
裴行知听见她的声音就转过身来,他站在一个宽口水缸前,水缸里开着几朵生命力极旺盛的荷花,而他的手上捏着一朵荷花,显然是刚折下来的。
粉色映衬下,他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多添了抹红润,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意味。
六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现在时辰还早,没有午间太阳炙烤后的热气蒸腾。
“你……不是不喜欢荷花?”崔沅第一眼就落在裴行知手中的荷花上。
裴行知将花递给她,“你喜欢。”
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位置反了。
某个还在桐城的夏天,崔沅见裴行知很少出门,哄着他陪自己去泛舟,那湖上就开满了荷花。
她站在船尾,伸出手去折了一大捧的荷花还有莲蓬,挑选出最漂亮的一朵递到裴行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