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彻底!
他怎能将自己与乌霜落相比,他们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分别的日子,于他而言不过是两眼一闭一睁,但于乌霜落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三十二年,是清醒着的一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凡人大半辈子也就过去了。
“落落,落落。”季惊鸿心疼地凑上去,小鸡啄米似的,叫一声吻一下,“来之前我听了些谣言,以为你不喜欢。”
“喜欢。”乌霜落箍在他腰间的臂紧了紧,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後颈,轻轻划拉着,“仅限你。”
季惊鸿敏感地一抖。
那里卡着几道牙印,深深嵌进肉里,重的地方隐隐见红,将玉白的肌体染成绯色,望着有些狰狞。
这是某些极隐秘的时刻,乌霜落失控的证明。他会掐着季惊鸿脖颈覆上身躯,将对方牢牢囚在撑出的牢笼下,齿尖摩挲着那处软肉,像是狼犬圈住属于自己的领地。
素来低沉的声音也会带上一丝喑哑,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命令。
“腿分开。”
“塌腰。”
“季朗,看我。”
而待情事结束後,那股声音亦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比如现在。
乌霜落揉着对方散乱的黑发,安抚道:“睡吧。”
季惊鸿被圈在那双臂弯里,感到瞌睡重新上涌,伴着令人安心的冷香,很快便沉入梦境。
他是被地面震颤吵醒的。
天光从纱帘透入,照得人难受。季惊鸿翻了个身,摸到被褥一片冰凉,人已离开好久了。他登时清醒过来,浑身上下酸胀得要命,尤其是後颈与腰窝,简直像受过十八般酷刑。
墙面的金光随风晃成不同的形状,季惊鸿将下半张脸埋进被褥,突然後知後觉地意识到——
明明说好了是他娶乌霜落,为什麽到头来自己是下面那个?
没想出个所以然,地面又震了一下。紧接着,独属于单长风的通讯灵流开始在识海明明灭灭,这通常意味着师尊有事需知会他,让他赶紧到水镜前候着。
季惊鸿不敢耽误,当即掀被下床,谁料昨夜闹得太狠,没站直腿便软了下来,眼看就要摔倒。千钧一发,眼前陡然闪过一袭玄黑衣袍,来人带着秋末萧瑟的寒气,擡手将他接了个满怀。
季惊鸿“嘶”了一声,下意识皱起眉。
乌霜落紧张道:“疼?”
“有点。”季惊鸿实话实说,“外面出什麽事了?”
乌霜落言简意赅:“云松雪破了幽暗地底。”
“幽暗地底?九幽九层的禁地?”季惊鸿嗓子还是哑的,“会有什麽後果。”
“没後果。”乌霜落扶住他腰,漫不经心道,“无非地面晃一些,动静大一些,不用管。”
季惊鸿忧心忡忡:“可我怎麽听说,那里边压着九幽圣物,这东西拔出来,被镇压的魔真的不会冲破封印吗?”
“我在,他们翻不起水花。”乌霜落轻轻推了他一把,“乖,再去睡会儿,等醒来,一切就结束了。”
话音刚落,通讯灵流的光陡然加快闪动,像是单长风忍无可忍的催促。
“撇下我一个人去面对云松雪,你想都别想。”季惊鸿借力站直,“再说师尊有事找我,我得去水镜那儿看看。”
他走得太急,幸亏被扶着才没摔,乌霜落放心不下,擡步跟了上去。
朗月轩与国色轩各置一面水镜,专门用来通讯外出游历的单长风,季惊鸿将乌霜落带到後院:“我很快就出来,你在这儿等着,不许私自去九幽。”
乌霜落倚着墙:“我为什麽要听你的?”
“……”季惊鸿噎了一下,故作凶恶,“不听我的你还想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