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张地拉了拉薄弈玦的衣袖,“阿玦,不要这样。”
少女姣好的容貌泛着惨白色,似乎是被他的决定给吓到了。
薄弈玦只是淡然一笑,大手一挥示意士卒们继续将二人带下去。
随即捉住玲玥的手,怜爱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可他们对朕的女人出言不逊。”
玲玥拨浪鼓似的摇头,小手紧紧地攒着他的袖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两军对战正是用人之际,怎能折损自家的将士,这不是玲玥想要的结果。”
骨节分明的长指摩挲了一下腰间的佩剑,薄弈玦声线冷魅:
“区区小事,玥玥这是在质疑朕?”
玥玥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营帐内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就这样焦灼地相持了许久,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与薄弈玦对峙。
谁能料想,到了这个节点,唯有他们一开始最看轻的那个女人在帮忙发声求情——
“阿玦你答应过我不会冲动的。”
玲玥垂下眸子,声线乖软地劝着他。
闻言,薄弈玦神色稍缓,朝众人睥睨而视。
隐忍的话音带着狠意,“看在昭仪替你们求情的份上改为杖责二十。”
众人豁然醒悟,战前责罚将士乃是兵家大忌,自家陛下也是将军出身,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陛下仍然要将惩罚落实下去,足见昭仪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几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齐齐躬着身子谢恩道:
“谢陛下宽宏。”
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不曾想,玲玥居然又出声了。
“要不责罚都免了吧”
她那娇软的小嗓音低低的,“阿玦,交战在即,哪有责罚自己将士的道理。”
在场的众人彻底静了下来。
这位环昭仪的表现似乎和他们设想的不太一样。
且不论后日是否真的有狂风暴雨,光是这不计前嫌识大体的心胸,便足以胜过世上许多人。
她居然没有仗着宠爱,请求陛下重罚二人,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薄弈玦迟疑了片刻,挑起她的下巴凝视道,“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些用兵的道理,他又怎会不明白?
他无非是想借这个机会,帮自己的女人树个威信罢了。
“玲玥知道。”
玲玥细卷的睫毛轻颤,眸子眨了眨,“阿玦最好了。”
薄弈玦闷声一笑,捏了捏她的脸,“朕拿你真是没办法。”
他淡淡地扫过被士卒押着的两人,“还愣着做什么。”
秦驷那副苍老但是刚劲的嗓音,心服口服地响起:
“老臣多谢陛下和娘娘宽恕。”
宋中彦什么都没说,只是跟着秦驷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