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幅画平铺在桌上,难免拿来对比。
柳青骊试探着问她:“令仪觉得谁画得好?”
她想知道令仪对景王是怎样的心思。
霍令仪的目光落在两幅画上。
她虽然并不擅长书画,但不代表她完全不懂欣赏,毕竟耳濡目染,总会养出一双慧眼。
作画讲究形神合一,大部分人能做到形似,若能做到神似,就算画工普通,也会生动传神。
眼前的两幅画,就笔触而言,都十分出色,难分高下,但她更偏好青色这幅。
原因无他,把她画得惟妙惟肖,仿佛在揽镜自照。
甚至她可以透过画纸,以他的视角看到那日在水廊下的美人美景。
玉雪窍玲珑,纷披绿映红。
霍令仪不便拉踩任何人,只好说道:“景王画的你好看,孟玄朗画的我好看,总之,是各花入各眼,我觉得都不错。”
柳青骊一时无法定夺,霍令仪到底是恭维,还是说的真话。
因为在她眼里,两幅画差距实在不大。
可不论说的是恭维还是真话,她都把自己和景王划出了楚河汉界,还表明了自己对另一个人有意。
柳青骊眼里闪过复杂情绪,看来那日的偶遇并非真偶遇。
霍令仪有意撮合她和景王,而令仪心中所属则是孟玄朗。
而且各花入各眼,也有两重意思。
除了她们赏画的偏好,更有他们投射的情意。
画中人,就是他们眼中的她们。
曲以寄情,歌以咏志,画以写意。
但一人的看法总是容易偏颇,她又转头去问屋中第三人的看法。
“喜鹊,你觉得哪幅图画的你家小姐最好?”
喜鹊看向自家小姐,霍令仪也很好奇别人的看法,于是点头示意她来看。
“反正你不知道哪幅是谁画的,你最公道。”
“那喜鹊就献丑了,说错二位小姐也莫怪。”
喜鹊仔细对比两幅画后,沉吟片刻后说道:“喜鹊以为,确实如我家小姐所说,一幅把小姐画得好看,一幅把柳小姐画得好看,两位公子都把自己的情意画进了画中。”
柳青骊眉心一跳,问道:“哪幅画得令仪好看?”
喜鹊指了指左边的:“这幅青色绫布的,画得很细致,可以说分毫不差,他都注意到小姐你脖子上有颗痣,可见平日里一定时时注意小姐,观察小姐。”
柳青骊侧头,凝眸一看,果不其然。
霍令仪抚摸上自己的脖子处,她记得确实是有一颗痣。
再看红色那幅图里的自己,脖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