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柳青骊看来的眼神,颇有些羞赧地抿唇笑了下,柳青骊也回以一抹淡淡的笑容。
转头回去的时候,柳青骊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眼底有几分萧索。
景王画艺不精,竟比不上孟玄朗对令仪的情意。
霍令仪在听过喜鹊的话后喜笑颜开,指挥她把画像挂在屋中显眼处。
先是选在博古架旁边的墙上,但嫌弃太过偏远,于是转移到床头外瓶花的地方。
正好有块空地,挂上去后,和瓶花相得益彰。
柳青骊把画轴卷好,与霍令仪在屋中闲聊了一会,才告辞回家。
平阳侯府。
柳青骊心事重重地抱着卷轴跨过家中门槛,正巧与送客出门的父亲迎面撞上。
隔着回廊,她垂首行礼相送,之后才折返回自己屋中。
她不敢把画挂起,只能小心藏进箱笼里,她害怕被父亲诘问,也怕被他私自处理。
从前他就是一个掌控欲极其强烈的人,只允许她做他批准的事。
近些时日,他醉酒后失态将她当做过世的母亲。
虽事后为了弥补过错,对她松懈了少许,可自从她频繁去将军府和霍令仪待在一处,他又渐渐恢复原态,甚至变本加厉。
翠微不知去了何处,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她心神不宁,走到屋内一处角落,那里供奉着她母亲的牌位。
柳青骊点了三炷香,看着上面的名字怔愣出神。
慈母阮如意之灵位。
她的母亲只是柳侯爷的一个妾,虽是府里唯一的妾,却不是一个受宠的妾。
甚至外界所言,平阳侯深爱自己的妾,都是一则谎言。
不然,为何人死后,府内却从未立过她的牌位。
这还是她偷偷给她立的。
阮如意因病而死,走得不好看,裹尸布一裹,不知扔去了哪个乱葬岗。
那时她年纪小,等她长大了,想为她找一找尸首入土为安都费劲。
香灰落在她手背上,灼烫了一下。
柳青骊回神,正要插入香炉中,就被一双粗粝的大手握住她持香的手。
柳青骊惊吓了一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一旁站着,对不知何时出现的柳靖冷静说道:“父亲,您是来为我母亲上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