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喝!”
凌月身陷众人如焰视线的围剿之中,却如坠冰窟,面色冰寒到了极点。
韩天啸朝身边几个跟班努了努嘴,他们便瘆笑着一拥而上,左右夹击将凌月双臂牢牢擒住。
凌月正欲还击,却听韩天啸幽幽出声,劝诱道:“凌娘子,别费劲了。”
“若是待会儿你失手伤了几个新科进士,闹出什么幺蛾子,陛下龙颜大怒,可就不好交代了。”
“毕竟在场的所有武进士都能作证,是你凌月目中无人挑起事端,打伤同袍!”
阴森可怖的话语化作巨蟒毒蛇,紧紧地缠上凌月的四肢。
她心下凛然,转头望向席间曼舞的宫妓。
她们的目光仿佛望不见眼前的腌臜,轻歌曼舞,管弦幽幽,化作一道道催命符堙灭她唯一的希冀。
韩天啸重新端起一杯血色浓酒,递到凌月嘴边。
他狭小的瞳仁幽光烁烁,好似冥域的森森鬼火:“凌娘子,快喝吧。”
四面楚歌,希冀泯灭。
周遭的哄笑震耳欲聋,凌月的心却倏然沉静下来。
她冷冷凝视着韩天啸递来的酒杯,忽然开口发问:“韩兄如此执着于给我灌酒,莫不是在酒中下了什么药?”
她的目光清亮澄净,将韩天啸面上闪过的慌乱尽收眼底。
凌月心下了然,冷哼一声:“你口口声声赔罪敬酒,原来竟是意图加害于我。”
她环视一圈围观看戏的众人。
“诸位应当知晓,下药害人是违律之罪!眼下我等皆新科登第,尚未经兵部铨选授官,你们当真甘愿受韩天啸利用,成为他韩天啸作恶害人的帮凶?”
“众武进士于陛下亲赐龙门宴公然谋害同袍,若传到陛下耳中,你们的仕途还想要么!”
凌月的厉声责问似一道惊雷,砸得众人面面相觑,皆露犹疑,她抓住左右松动的刹那,略微施力挣脱了双手的束缚。
韩天啸见状立即将酒杯往案几一震,喝止质疑之音:“弟兄们莫要听一个女子危言耸听!”
“咱们只是请她喝酒同乐,何罪之有!”
“再说了,此女说我下药加害于她,可有凭据?”他来回踱步于左右摇摆的男子之间,“敢问在座兄弟之中,可有谁愿意当她凌月的证人?”
见席间无人应声,韩天啸笑了,他的心中充盈着从未有过的膨胀:“瞧见了吗,凌月,没有人会为你作证!”
凌月心中恶寒,当即出言打断:“你杯中、壶中之酒皆是证物,容不得你狡辩!”
“狡辩?”韩天啸讥讽地扯起嘴角,呵呵一笑,“我何须狡辩!”
“无论今夜发生什么,只要在座兄弟们众口一词,谁又敢说半句不是?又何来的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