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喜欢用刀的姑娘。”
立春日“我可真讨厌你,一辈……
浮雪山庄坐落于一座荒山之上。
那山真是荒得不能再荒,荒到辛晚楼往山上走时都听见了狼叫。这浮雪山庄主人住在此处,真不怪旁人对他有某种“深山老妖”的猜想。
可那山虽然荒芜,走爬到一半,却就长出了梅树。愈往上那梅树愈多,一株一株,皆是白梅。最近已到了白梅逐渐凋落的时候,那些雪白的花朵落在地上,山间野风一吹,便在风中浮起来……
浮雪山庄。
辛晚楼皱起眉头,抬腿时顿了一下,迟疑片刻,短靴还是踏在了满地落花之中。
山中阴冷,时有积雪未化,如今还依旧白雪皑皑。那些残败的白梅随着辛晚楼的脚步被踏入积雪之中,便也成了雪。
她背着不知春,深一脚、浅一脚,孤身走在满目雪白之中。
浮雪山庄的大门虚掩着,似乎正在欢迎她一般。辛晚楼抬脚缓缓一拨那虚掩的门板,大门“吱呀”一声,放她进去。
她不由一哂。
“唉,来此地的人分明都是杀你的。”
辛晚楼缓步踏入,无声无息。那山庄很大,却空荡无人。许久她都摸索在寂静的黑暗里。可不多时,她忽而看见一点光亮,正从道路尽头的一扇门下透出来。
连那扇门都是虚掩的——
辛晚楼悄无声息地摸过去,并未从那扇虚掩的门走入,而是绕至一旁,攀上那间屋子的雕花窗户。
她轻轻将花窗推开,屋内很空荡,只生了一个炉子、点了一盏灯。那位浮雪山庄主人正躺在床上,床帏之后,间或响起几声低咳。
辛晚楼攥紧不知春。
她骤然自窗框处飞身跃入,扒着窗框将自己荡至半空,一刀朝床帏之后劈了下去。那人的低咳停顿一刹,瞬时自辛晚楼身侧扑了出来。辛晚楼那一刀虽然落空,却直直砍在床榻之上,若非那人躲得及时,只怕要被她拦腰斩作两半。
那人惊魂未定,一句话都未说出来,辛晚楼已自床榻上拔出不知春,回身猛劈。
她一下都未抬头,压根儿不看那人模样,只知一刀一刀地追着那人,不知春那“可斩三千人”的杀意肆虐无比。
那人毫无还手之力,所幸身手矫健,不曾被不知春真的劈在身上。他仍在咳,可辛晚楼却令他连一点喘息之机都无,眼前渐渐生出一片黑。
不知春猛然起势,乃是劈出一刀破天——眼看就要被她开膛破肚,那人忍过一阵晕眩,径直从花窗处跌了出去。
他一下扑在雪地里,眼前已黑得一点东西都看不见了。可身后还能听见辛晚楼翻窗落地的声响,以及不知春带起的一阵冷风。
要死——
那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向侧边一躲,便自积雪的山坡滚下去。他的脊梁猛然撞在满山的白梅树上,震得他喉中一甜。他倚着树站起身,随手摸到一截梅枝,便折下来,拿在手中。
辛晚楼执刀扑去,那人以梅枝阻挡。他的眼睛已看不清什么了,唯有耳朵、和对风的触感,依旧能让他感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