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不见这位沈姑娘起得这样早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淑妃没当回事儿,她如今还在为皇帝昨夜睡在偏殿,未曾宠幸她的事儿烦心,“大约是要早早给太后请安吧。”
宫女瞧出她的心思,劝她:“皇爷也是顾念娘娘您的身子,并没有别的意思,您别忧心,没的再将从前的病根儿给引出来,那便不值当了。”
淑妃微微扯动唇角,“御医早同皇爷说过,我的身子已经无碍。”
可他就是迟迟不到她这里来,好容易来一趟,还不碰她,这叫她如何能过得去。
“兴许是皇爷怕您累着,您瞧,从咱们从西苑回来,皇爷哪儿都没去,头一个便是到咱们这里来,可不是心里器重娘娘,爱护娘娘么?”
这番话淑妃倒是爱听,进到寝殿,坐到炕上,勉强笑了笑:“大约是吧。”
正说着话,却见宫人来报,说是庆嫔求见。
淑妃蹙了眉。
这大清早的,她来做什么?
既然来了,总不好叫人在外头等着,便叫人将她请进来。
庆嫔一见着她便笑,“姐姐气色好多了,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妹妹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淑妃示意她坐下,道:“不过是皇爷来一次罢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庆嫔知道她这是有意识在同自己显摆,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不显,反而极尽恭维,将淑妃哄得低头轻笑。
“姐姐别不好意思。”庆嫔打趣她,低声道:“方才我在夹道上遇见皇爷,瞧见皇爷脖子上有道极不显眼的牙印,难不成不是姐姐的杰作?”
淑妃原本还在静静听着,闻言,给香炉添香的手猛然顿住。
半晌,缓缓转过脸来。
牙印?
皇帝昨日连她的身都没近,哪里来的牙印?
脚腕。
淑妃原本就心情不大好,被庆嫔一句话说得眉心不由一跳。
但她到底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不过震惊片刻,便转过脸去,将香勺在炉子上点了点,敲掉上头残留的香末,尴尬道:“妹妹说什么呢,这样的事,哪里好拿出来讲?”
光明正大谈论床帏之事,到底是她不占理,淑妃轻易就能将话头给堵回去。
庆嫔讪笑起来:“姐姐别生气,是我失言了,我给姐姐赔罪。”
说着,起身亲自给淑妃去倒茶,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见状,淑妃也未曾说什么,又同她说了会子话,留她一起用膳。
“不了。”庆嫔起身,“我不过醒的早闲得慌,所以想来陪姐姐说说话罢了,宫里还有事,就不打扰姐姐用膳了。”
说着,行了个礼,出去了。
她人刚踏出宫门口,扬起的嘴角便飞快放下,等到了自己宫中坐下,很快便有宫人来报:“娘娘,您刚走,淑妃娘娘便叫管事牌子找昨夜永寿宫所有当值的宫女过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