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落过雨,大地上暑气消减了些,最宜跑马打球。
马球场归属长公主名下,可据说出资建造的银钱,八成是由驸马负担的。
论起这对怨偶,贪香馆时曾敷演的一出恨海情天戏码,后来一别,短短两日,又是谈笑风生、和和睦睦,实为离奇。
七公主遥冲肩并肩站着说话的长公主、驸马挥手,高呼:“大姐姐,大姐夫!”
打完招呼,一路小跑过去。
一声“大姐夫”戳中心坎,驸马眉染春意,取来一把孔明锁,塞给七公主。
七公主大喜,对驸马甜滋滋一笑:“难为大姐夫惦记着我。谢谢啦!”
驸马回望长公主,似回应七公主,却又似针对长公主:“只要你以后乖乖的,你的愿望,我都满足。”
七公主专心致志研究孔明锁,顾不上推敲驸马的说辞,随口一应:“阖宫上下,属我乖巧,要不然大家都宠着我呢。”
长公主浅笑着:“我这小妹,纵你不疼,亦不缺人疼。”
一时,卫琳琅同石景笙赶过来。
同一条路,另有一拨人踏过。
申小少爷猝然一住脚,眯眼瞅着前方,语气不快:“那丫头片子怎么也在?莫不是专门跟踪我?”
驸马曾于江陵任职过两年,同江陵赵家交情甚笃,听闻赵家少主动身上京,特向其传递邀帖,请其捧一捧这马球会的场。
齐玄礼欣然赴约。
“哦?”齐玄礼玩顿足伫望,却见到了那抹午夜梦回时反复闪烁的身影,形于色的玩味骤然杳然。
“前面到底站了什么人,让你们二位双双寂然凝望?”犀利发问的是陈修宜。
所谓无巧不成书,赵家同驸马交情不浅,陈家则同长公主渊源颇深——陈修宜的父亲在京为官时,贵为太傅,教授皇亲贵胄学问,长公主便是其中一员。
陈修宜会出现在此,皆系长公主的手笔。
既然她问,申小少爷也不藏着掖着,远远指着石景笙说:“就那个穿鹅黄色衣裳的,看到了没?那是个男人婆、母夜叉,陈小姐待会千万别招惹她,被她盯上,会坏你的气运!”
陈修宜半信半疑,敷衍一应,默默往齐玄礼身侧挨了些。
她与齐玄礼两面之缘,两次为他解围,对他,她有种天然的信任。
齐玄礼一垂眸,背在身后的双手颓然荡下来。
“你……你认识卫娘子?”他看了太久,不容陈修宜察觉不出。
齐玄礼笑着否认:“不认识。”
陈修宜莫名感觉怪怪的,可真揪着不放,又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