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衍呼吸一滞,箍着顾幺幺腰肢的手不禁更加用力,好一会儿才敛眉认真提议:“幺幺嫁衣是找的哪家绣坊?若多派几个绣娘过去,快些绣好嫁衣,你我的婚事是否便可提前?”
姜幼安:“……”
准备凤冠霞帔其实只是婚宴筹备中最基本的一件事,实则除它之外还有许多事项。
譬如单是宴请宾客这项,叶晋和锦月就必须要在婚宴之前将“该如何宴请宾客、宴请哪些宾客、以及宾客若来参宴他们该食在何处又宿在何处之事”通通安排妥当。
这其中繁杂琐事数不胜数,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以婚期一旦定了,除非天灾人祸最好不要再改。
否则改来该去,免不了要出大乱子。
所以两人的婚期已是板上钉钉,不管萧无衍多想与顾幺幺成为夫妻,都只能耐心等着。
好在也不用等太久,掐指一算,明年二月初三距今仅有四个半月。
哪怕萧无衍每次休沐都进城见顾幺幺,这时间也只够两人见十三次。
更何况,他并非每回都能从军务中抽身。
十月初五。
是夜,甘州,大将军府。
刑罗的确收到了老可汗传来的令——命他安守甘州,不可再贸然进攻苍鹤。
可那日麾下三万将士被萧贼偷袭折损近半,刑罗断然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近来天气转冷,他想率兵征讨萧贼的心便愈发蠢蠢欲动。
军师看出刑罗的心思,为防刑罗按耐不住冲动出兵,便想了个主意帮其纾缓怒气:“大将军,金秋刚过,听说今年定、云两州的收成极好。”
刑罗闻言蓦地摔了手中酒盏,一声气哼:“萧无衍精明似贼,上月刚收粮,咱们率兵或有可能抢来粮食,如今萧贼早将粮食藏进了城里!”
军师摸了摸上唇的胡子,笑眯眯道:“镇远军驻扎苍南山,哪怕他们军中只有日存粮,想来也有百石。”
刑罗烦闷地摆摆手:“镇远军粮仓守备森严,这点粮食不值得将士们犯险。”
从前他们在粮食初收时出手抢粮,镇远军的粮食多、守卫顾之不及,将士们几乎没有生死之忧,随便到镇远军粮仓附近逛一圈便能抢来上百石粮食。
但如今已错过了时机,真要率兵去抢,镇远军那群不要命的疯狗说不定真能为百石粮食跟他们拼命。
刑罗虽是武夫,但这几年跟萧无衍交手多次,也算熟悉他们禀性,知道这买卖不划算。
军师又笑了笑,摸着胡子道:“大将军误会了,可汗有令在先,属下可不敢在这时候怂恿您带兵抢粮。”
刑罗蹙眉,眼神明显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快说!别吊老子胃口!”
军师知道刑罗脾气火爆,不敢卖关子,忙抬手指了指刑罗案前明灭闪烁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