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罗怒目一睁,旋即忽地朗声大笑:“妙哉!军师此计妙哉!”
两日后子时,镇远军粮仓着火,数百石粮食顷刻间毁于一旦。
姜幼安得知这消息时已经又过了三日。
这日萧伍本该旬休,但晌午时分他却没来医馆,而是让萧陆代他送来一封信,信上言明镇远军粮仓失火详情,又道镇远侯命守备军严守粮仓,再不可出现任何失误。
如此一来,恐怕年关之前,萧伍都无法再抽出时间进城。
姜幼安看完回了封信,让萧陆回军营后代她转交给萧伍。
而在萧陆离开后,姜幼安将叶晋召进书房。
“上回让你查的事如何?”
“并无异常。”
叶晋清声回禀,顿了顿,又问:“表妹,可是萧兄弟与你相处时有何不对?”
姜幼安坐在书案前,凤眸微垂,手指轻敲书卷,思索道:“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但若当真是她多心,那萧伍为何会无缘无故探究她是在读医书还是在看兵书?
况且,还是在他们两人那样亲密的时候……
所以她才让表兄派人暗中又去查了查萧家兄弟的身份,如今暗卫回禀他们身份无疑,按理说,她该放心才是。
可为何她心中还是感到不安呢?
姜幼安转头望向窗外,院中芭蕉经霜,不知何时折了根茎,她默了默,终还是道:“派人去宁州走一趟。”
叶晋微讶:“去宁州作何?”
姜幼安回头看他,凤眸沉沉叫人瞧不出情绪:“宁州是我跟表兄的老家,我既要成亲,总要派人往宁州走一趟,或许会有亲戚想来参加我的婚宴。”
叶晋:“……”
宁州曾遭大疫,圣上给殿下安排的身份又是双亲俱无、孤苦伶仃的孤女,表妹除了他这个表兄,哪还有其他亲戚?
不过他从小在人精堆里长大,即便一时腹诽,思考片刻便想通了殿下话中的深意。
萧伍恐怕是从哪儿听来些不该听的话,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
叶晋默了默,周旋解释道:“表妹,萧兄弟虽只是小小军卒,但毕竟在镇远侯帐前做事,且他上次在埋伏柔然之战中立了功,许是萧侯爷得知他成亲,就多说了几句关心之言。”
听完这话,姜幼安凝重的神情总算有所和缓,轻哼一声:“表兄不必为他说话,萧公子遇事素来波澜不惊,若只是多说几句,还不至于在我面前露馅。”
既露了馅,那恐怕便是镇远侯手中有些与她身份有关的疑证。
但那证据想来也不足为惧。
毕竟镇远侯若真猜出她的身份,无论他是想取她性命还是想来觐见,此时的医馆都不会如此安静。
他应当只是查了“顾幺幺”和“秦晋”,但早在进苍鹤之初,镇远侯麾下的鹤羽卫应当就查过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