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见一名护士领着个年轻女孩从疗养楼远远走来。
他视力极好,即便在昏迷四年苏醒后,仍然能远眺看清女孩的相貌。
一身时髦冬装,披着棕色长卷发,脸颊小巧精俏,双眸灵动透着慧黠,倒是与傅渊描述的有七八分相似。
小姑娘也逐渐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神色却坦然无惧,与他遥遥对视。
“大少爷,”护士领着她走到跟前,“童小姐来了。”
傅知蘅眼睑下的青色扬起,温文尔雅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憔悴:“首饰喜欢吗?”
“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呢,谢谢大少爷。”护士笑了笑,随后便懂事地说:“那你们聊,大少爷有事就叫我们。”
傅知蘅点点头,看着护士转身离开,他便将视线又落在童姩身上。
“抱歉,我颈椎受伤过,不方便站起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
“好。”
他客气问道:“喝茶吗?”
童姩大大方方应着:“可以。”
傅知蘅便手挪着轮子,靠近桌子,拎起茶壶将茶具清洗温烫。
做这一番动作时,似乎还略显得有些吃力,好像身体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
童姩仔细打量着他。
不难看出,这个男人的眉眼与傅知浔有许多相似,甚至可以说即便不知情,但只要在街上遇见,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兄弟。只是相比傅知浔的健康,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要病态些。
他的眼底青黑,像连续熬了几个大夜,面容与身形消瘦得犹如皮包骨,骸骨高高凸显,衬得眼睛很大。笑起来时予人温和淡雅,不笑时,却予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明明长得很帅,却像电视剧里的某种形象。
比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还有些烫。”
傅知蘅已经将茶杯放置在她跟前,声音打断了童姩的思绪。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童姩直截了当问道。
傅知蘅微弯唇角:“阿渊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到。”
童姩不以为意:“你料想到了我会猜到,因为你做得太明显,几乎是直接告诉我——让我来见你。”
他们都是些高手,若是真要与她耍手段,明里暗里的方式有许多,这般明显的操作,无外乎是为了让她能看懂又心甘情愿上门来找他。
聪不聪明的,她倒也不缺这一句夸奖。
面对这般清醒的小姑娘,傅知蘅透着欣赏的目光望过来,继而说道:“其实我们也没什么目的,不过是想见见你而已。”
傅知蘅边为自己续茶边说:“以前小浔在栾城时,承蒙你家多有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