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睡。
宋暮阮当场呆住,娇俏绯红的脸蛋肉眼可见的尴尬。
“我不是故意的。”
“我马上让人来换床单!”
萧砚丞单手抱起身后的深空灰鹅绒被,放于她的大红床面,嗓声几分体谅:“没关系,我今晚接受太太的邀请。”
“谁邀请你了?”
再说,她邀请他什么了?
没得到他的回答,宋暮阮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带被褥爬上了她的床,如主人般安然地枕在流苏枕上。
同——同床共枕?
这狗男人!
瞥了眼那翻倒的紫砂茶杯,她指尖用劲一摁,关掉台灯,嘟嘟囔囔道:“谁怕谁,千亿人民币玩家可以拥有一点小特权。”
但冲动过后,沉浸式立在黑暗里的少女却不敢动,只逼着床上这个修长霸占她小床的人民币玩家约法三章:“不准碰我,否则我打110。”
在她的注视下,萧砚丞一手拉高绒被,盖到下颌,端阔的双肩微抬,牢牢压住被角后,他随即裹紧、翻身,一个成形的蚕蛹背对着她之时,抛来欣然同意的字音。
“好。”
宋暮阮:“……”
他这是怕她硬上弓?
拜托,堂堂萧氏总裁立什么小绵羊良家娇夫人设?
她才是应该害怕的那个吧!
指尖触到被面的矜软丝绒,宋暮阮坐在床沿,也背对着他缓缓躺下,小心扭过头,确认他们之间至少有一米的距离,她绷得笔直的肩背逐渐放松下来。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贴着床沿,只要再小小挪动一寸,她就会摔在地。
枕边人的动静太过异常,萧砚丞翻过身,唇边挂着好整以暇的笑痕,以甲方名义提出乙方的内心需求。
“太太,我需要换房间。”
宋暮阮静静睁开眼,紧扣床沿的手指也如释重负垂下。
哼。就暂且让这个人民币玩家有点体验感吧。
于是,她点了点白尖尖的下巴,故作为难地顺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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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返回主卧。
宋暮阮看得眼瞳一热。
不知道老程到底购入了多少套新婚专用五件套。
此刻,没了桂圆莲子红枣花生,仍是大红扎眼的绸缎被褥,只是褥面的刺绣不一样。这次,是金线绣的交颈鸳鸯。
她正想说话,一位素黑西装的女佣,头发绾得一丝不苟,敲了敲门,细声细语道:“先生,请问太太的床需要搬过来吗?”
是那个抱玫瑰花的女佣。
宋暮阮多瞧看了眼,刚刚隔得远,她初以为萧砚丞雇佣童工,现在近距离才发现她应该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了。只是身材过于偏瘦了点,像一根受风就倒的柴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