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借口爬他的床,她斜伸出右脚,跨过那半米的床隙又悄悄收拢左腿,整个人轻巧而安全地落床。
看萧砚丞毫无转醒迹象,宋暮阮大胆凑近觑他一眼。昼白的纱条覆在他俊挺的鼻梁上,平整干净,竟没有一丝多余褶皱,就像这个男人高居在食物链顶端,永远的游刃有余,绝对的秩序井然,不容错任何一步。
如果——
她偏要让他错一步呢?
如是这样想,宋暮阮左手把长发拢在背后,白嫩光滑的右足低空擦过男人腰腹前的绒被。
软软的,很柔和。
但,这并不是萧砚丞。
她今早触碰过她的腿侧,是不逊于年轻男人的蓬勃有力,蓄势待发。
心神一动,宋暮阮小心坐上去,身体受蛊惑似的下挪。
一寸、一寸。
又一寸。
倏地,软腰两侧被滚烫的大掌左右钳住。
心惊呼一声,宋暮阮浑身僵住,发丝从指缝滑落,如一片墨玉的轻量绸缎铺天盖地垂下,极其不听话地,勾缠住他屈弯的修长指骨。
“萧太太,在做什么?”
他的沉吟低磁,像暗风里笼着的一簇火苗。
宋暮阮无措地骑在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挪不开也起不来,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腿根下的绒被里,羽毛胀鼓鼓的,似乎正唤醒了一定程度的知觉力。
她腮颊飞上两团红晕,扭头看去窗外。
窗外,雪花飘飞,梅树艳得似火,那火钻进了她眼里,蹿进了她心脏,随周身血管侵入小腹。小腹,骤时升起一团难受。
她无言言说,但直觉想逃避,只好给出三个正经字:“捡手机。”
萧砚丞唇角漫不经心地斜勾,缓缓撤离一只手,摸到被面上的手机,冷白食指与中指开始玩弄起手机底部的银蝶铭牌吊坠,唇齿清晰地褒奖了两句。
“萧太太好本事。”
“不仅擅长在我身上捉硕鼠,还擅捡手机。”
宋暮阮趁机溜下他的身,站在他床边,一手夺过自己的手机。
“对啊,你太太我本事多着呢!”
她打开台灯,走到中央的紫檀八仙方桌边,打开保温杯,咕噜咕噜罐了几口热水。热水下肚,小腹的感觉越发升腾得明显,如蚂蚁似的噬咬得酥酥麻麻。
她回头,看着床上的萧砚丞。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背靠床头,双手环胸,右手的指骨轻点胳膊,神色如旧的昳冷松弛。
视线不自觉下滑,触到那团皱得发狠的绒被之际,火烫了般,她光速收回眼,清了清发涩的嗓口,问:“要喝水吗?”
“嗯。”
宋暮阮斟满一杯热茶,一步懒着一步,端着递过去。
“给。”
茶杯不大,手指不免交握。
她触电似的撒掉萧砚丞的粗粝指腹,茶杯也完美如抛物线飞泻到他的床单。
就这样。
床,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