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俘虏
◎他们满含酸涩凄苦辛辣腥咸的五年◎
葬礼结束後,江司甜辗转反侧踟蹰思考很久,最终选择独自赴约。
温延的想法还是和曾经一样简单,想拍下江司甜的裸照,但这次不是为了抹黑司婷了,而是他想逼江司甜跟祁跃一起出国。
很奇怪,又很正常,这大概就是祁跃那一家人最恶劣的血脉传承吧——护短到了一种极端的程度,对亲情有着近乎偏执的保护欲。
江司甜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立刻同意,做这种事,总得需要点心理准备吧。
但让江司甜意外的是,她好像也没有那麽排斥。
她这样高傲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是个恋爱脑呢?
想不出理由来,就是没有道理的固执偏激的想要守护一个男人最後的骄傲和纯粹。
不对,分明想了很多。想第一次见到陈速时他那副嚣张潦草的样子,想他扔掉烟头俯身下来问她是不是喜欢野花的样子,想他热汗淋漓奔跑而来抢她矿泉水的样子,想他摘下洋甘菊说它就是野花的样子,想他跪在地上求她再吃一口饭的样子,想他从天而降时说我的了,不给拍的样子,想他无法无天把树枝敲在光荣拦上破口大骂的样子,想他站在大雨中说希望自己是条狗的样子……
太多了,数不清数不完。
江司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他,她不该喜欢他,首先她不喜欢黑黑脏脏的男生,其次她很讨厌陈速身上糅杂着太多复杂属性的味道。
这样一个原本就不被她喜欢的男人,应该很容易被她遗忘吧?
毕竟在她的身体里,还流淌着属于司婷的那一半现实和残忍。
最後一次,陈速以後会如何如何,就全然是他自己的命了。
江司甜将留学资料带回家,坐在书桌前很认真地翻看。
陈速洗完澡出来湿哒哒地抱住她,吻她後颈,又侧着脸吻她的脸颊丶嘴唇……一点点得寸进尺,最後把她抱回床上,关掉灯,一番折腾後,才想起来问:“刚才在看什麽呢?全是外语能看得懂吗?”
江司甜平静地说:“看得懂,我从小就看。”
陈速又吻她,发自肺腑地称赞:“我媳妇儿真厉害。”
江司甜热烈地给予回应,眼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时,她停下来,说:“不要了。”
陈速立刻停下动作,心疼又自责地望着她说:“疼了?”
江司甜摇摇头说:“陈速,我想出国。”
没有任何承上啓下。
她看着陈速,看他茫然怔住,几秒後,才迟钝地皱起眉说:“哪个国家啊?远不远?”
江司甜说:“还没挑好,申请了好几所学校,不见得能去哪一个。”
陈速躺平,闭了闭眼,沙哑声音说:“好,能去就去吧,钱的方面不用担心。”
他在被子里抓住江司甜纤细娇贵的手,轻轻慢慢地挪至自己的胸膛,又挪至自己的嘴唇爱怜地亲吻,笑着说:“你是属于舞台的,这双手要在全世界面前去弹钢琴。”
江司甜沉默地点头,蹭过去,吻他的下颌。
两人因为这件事有了若有似无的隔阂。
江司甜不像是说说而已,她的确在准备出国资料,那些文件陈速除了最简单的那几个单词外,简直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为什麽那麽突然?
他突然就産生了怀疑。
可是查来查去,紧赶慢赶,陈速终究晚了一步。
温延选了个废弃烂尾楼,荒凉丶偏僻,没有人烟,甚至连野狗都没有一条,很难搜索定位。
他出现时,视频已经拍好,江司甜正扣上最後一颗扣子。
对望的视线很复杂,复杂的是江司甜的平静,也是陈速的震惊与茫然。
他一眼认出温延就是当初在学校门口拦截江司甜的男人,爆裂目光闪过血腥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