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衔霜摇了摇头,“谁知道她的,但顾惜文那边肯定是不打算把长宁作为很重要的一步,不过也正常,长宁这条线得是后话了。”
秦姝言道:“回头出宫的时候看看?”
“成啊。”洛衔霜点点头,继续道,“对了,说起来肯定有人会看不惯顾惜文,得让韩宥那边盯着些,毕竟现在顾惜文在明。”
“嗯。”
秋天,雨夜,忽略洛衔霜隐约不适的旧伤,就是适合做些美梦。
很多年以前的初秋,秦府。
秦姝言坐在后院秋千上,秋千轻轻晃着,秦姝言的脚一直垫在地上。
分明手上拿了书,秦姝言却没心思看。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上一年新年看见的那个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着那个人身上有股子寒气,不是气质上的冷——这一点那个小孩倒是挺好的,就算可能她自己觉得自己跟别的小孩不在一个层面,但实际上真的挺乖的。
这么算起来,好像早些时候就听有人说,洛家那位将军夫人也是白头发的,没准……一家人吧。
秦姝言甩了甩头,自责了片刻为什么没:事想起来人家只见过一面的小朋友。
但向来也是有迹可循。
秦家是个很标准的书香门第,对秦姝言的教育向来管得严,秦姝言也便习惯了在院子里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只是偶有些许不对外人言的叛逆。
这个年纪的孩子,天生对外面的世界就是好奇的,男的遇到了这么一个拉着她一起去看烟花的人,或者是说难得看见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总是有吸引力的。
秦姝言到底没再想洛衔霜,因为接下来的梦也不允许了。
梦里画面一转,却还是发生过的事。
那一年去寺庙祈福,秦姝言一个人跑到前面,摘了几枝野花拿在手上,却听着林子里有些簌簌的响动。
秦姝言小心翼翼走过去,那时候的洛衔霜对于外人不算很敏感,便接着练剑。
红袖翻飞之间,长剑破空而下,却并没有反射出半分光线,飘飘落下的竹叶却已然断成了两半,转了几圈继续打着旋下坠。
秦姝言看了好久,手中的花依然落地,她才算惊醒,也该到时间了,边野索性不捡起那花,慌慌张张就往回跑。
兜兜转转,那几枝花还是被洛衔霜看见,顺手捡起一只,别在腰间回了府里。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孤零零地摆在洛衔霜桌上的花瓶里。
梦境光怪陆离,很快梦里就不再是秦姝言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了。
她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雪地,雪地尽是一片刺眼的红,那是血色。
分明是冬天,却仍有几簇货在燃着,雪地里有个人,一身红衣,混着干涸的血迹,提着的剑没有一点光泽。
视线的最后,是那个人也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了雪地里。
——那是洛衔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