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五十八
欤的内心异常气恼,被我发觉了连装都不装了是吧,白衍虽皮囊绝佳,但也实实在在是个男性,这类似于女鬼般惨烈的叫声算怎麽回事?
他不动声色地摸出自己的匕首,在回头的那一瞬间向後方刺去,待瞧清楚後,欤动作僵在原地,他本以为又是什麽妖魔鬼怪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替换了白衍,谁曾想,一回头,白衍好端端站在他身後,只不过头顶上多了一坨流动性的液体。
看来,刚才那怪声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欤用匕首戳了戳,软软的像丝绸,但又比布多点弹性,欤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物品去形容他所看到的东西,比较黏稠的水?
“方才怎麽回事?”
“你带着我在这地方来回折腾。”白衍抓着那宛如白粥般的小东西,用力往两边扯,拉面条一样,“本想提醒你,谁知这家夥屏蔽了我的五感。”
欤凑近看那东西的样貌,细细辨别了一番,最终还是不解问:“这是什麽东西?”
“一种深居地下的群居妖族,喜魔厌妖,可断五感,还挺少见的,可能与族群走散了吧。”白衍把那小东西往一边放走,继而向地上那人投去视线,“这人怎麽办?”
“送回庄子上。”
于是,二人只得一人一边,把那人架起来朝着出口去,也不知那人什麽时候清醒,两人连拖带拽着他死命往外走,实话实说,这人还挺像一具死物的——忒沉,白衍忍不住抱怨。
好不容易走出来,白衍这个妖族少爷撒手不干了,强烈要求休息,他双手一摊,腿一伸,往石头上一坐,身子向後靠就不动了。
而欤呢,他把那人扶到土墙边,让那人好有个倚靠不至于倒地上,又给那人灌了点水,这才去一旁休息,他虽常日锻炼,但毕竟还是个少年,面对一个足斤足两的成年男性,力量还是不够看的,更别说白衍那个不常活动的了。
因此这一路,他都悄悄把那人的重量往自己这头挪,想着白衍或许能轻松些,他坐下後平缓自己的呼吸,也没有理会脑门上的虚汗,闭上眼睛,感受瀑布浸湿的微风带来片刻清爽。
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凑到他面前,欤不用睁眼就知晓来者,忽然,一阵凉意贴上脸颊,他条件反射张开眼与白衍四目相对,只见白衍平淡无常替他揩掉薄汗,而後笑盈盈对他道:“辛苦了,凉快吧?”
“嗯。”
“我们找个帮手?从这到庄子还有好远。”白衍一边把手翻了个面继续贴着,一边对欤建议道。
听了白衍的话,欤眼神下意识瞥向四周,好像是用眼神询问着对方,这地方目前除了我们和那个昏迷不醒的竟然还有其他人?
“那当然了。”白衍理所应当回,“而且前几天他帮我搬过东西,突然见到他时,我还吓了一跳。”
“搬东西?”
“对啊,我买的那堆书。”白衍提醒,“也是你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前几天丶我们都很熟悉的一个人。”欤根据已有信息推测,“云叔?”
思索片刻,欤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答案,因为帮白衍搬书的那个时候,云辰应该还在妖都,就算云叔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瞬间出现在葶花庄,那是谁,乙?确实乙符合搬书的条件,但我却对他不太熟悉,应该也不是,那会是谁呢?
“而且,我之前不是想着给树那个孩子另找一位专修师傅。”白衍双手捧着欤的脸,感受着手部慢慢升温,“我觉着他挺合适的。”
随着话音落地,白衍身後悄然无声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背着光,脸上表情看不太真切,不过从他的行为举止上瞧还真不像是个好人,哪个好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别人背後?于是欤理所应当把白衍护在身後戒备着来人。
谁知,那人瞧着欤警戒的动作像是愣在原地不动了一样,双方就这麽僵持不下,直到白衍从欤的身後探出头轻轻道:“小欤,我说的就是他。”
欤上上下下审视一番,忽然卸了气力,视线在白衍和那人之间流转,而後不可置信地喊一声,“所长?”
那人後知後觉似乎是在叫他,以至于扯出一个不哭不笑的表情来,欤看着顿时心里百感交集——售奴所的夥伴们丶永远凶巴巴的副所长和……见不上几面的所长,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只化成了欤口中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