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听听看。”
“蒜蓉虾、糖醋排骨、土豆炖牛腩。”
“都是荤的?”
黎烟狡黠一笑:“我是肉食动物。”
孟斯奕也弯弯嘴角,揉她头发:“那怎么还这么瘦?”
指尖从黎烟厚重的发尾滑出时,她天真地妄想她的头发是爱人的眼睛。
冰箱中食材不全,孟斯奕点了个外送,然后先把米淘干净放进电饭锅。
黎烟问:“你怎么还会做菜?家里不是有阿姨吗?”
孟斯奕:“这就要说到从前了。”
黎烟听着他说下去。
“当初年轻气盛,背着家里出去创业。刚开始公司没几个人,穷得很,为了节省开支,我作为其中最年长的,就承担起了做饭的责任。那时候我们有一口大锅,一锅菜够七八个人吃一顿。”
“那时候……小姨也在吗?”
孟斯奕抬头看黎烟一眼,说不清眼中情愫是什么:“在。”
又说:“她陪我走过一整段最艰难的日子。”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理解他的不易,也理解他对她的放弃。
她从未责怪过他。
这数年真情,归根究底,他们彼此都值得。
“所以孟叔叔,你再也不可能像爱小姨那样爱另外一个人了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是”,也没说“不是”。
他只是告诉她:“小烟,年少时结交的情谊总是难忘的,但我无法向你保证什么。”
年少。
她如今也是年少,那么她面对孟斯奕时偶尔冒出的荒唐心思,也会铭记一生吗?
黎烟觉得自己需要整理一下自己对孟斯奕的感觉。
或者说是错觉。
电影《怦然心动》曾是她的爱情启蒙,她从前以为爱情就该是那样,携手共进、一起成长,你见证我的青春,我也见证你的。
没有那么多沟壑,也没有太多波折。
更不需像洛希极限,用一次粉身碎骨,才能换一个永恒的拥抱。
孟斯奕在她孤立无援时出现,身上难免带一层光环,年少情谊难忘,危难之中的亦然。
可她须记住他是年长者,网络上有一句话——
「年长者是无法攻略的,早已有人为他赴汤蹈火过了,许了他百年,还相约下一个百年。你凭什么叫他爱上你,凭什么叫他再徒劳许多年?」
他们之间是有时差的,一切的心动都不合时宜,何况那个许他百年的人还是小姨。
她承认,最近自己体会到一份从未有过的味道。
那味道有点像梅子粉,酸酸甜甜,收到他信息时会开心,和他见面时会雀跃,被他夸奖时会满足,梦到他时会脸红。
黎戈的《私语书》里有一段:
「我常常想起一些人,
没有想念那么深,没有想望那么热。
只是稀薄的想起。」
她想她的喜欢或许也可以如此。
不深刻、不必须、不执着。
只是浅淡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