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跟我说,你从不为任何事后悔。”
他去角落捡起被她踢飞的拖鞋,重新放在黎烟面前,“你永远是我的例外。”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逃离这个有他的空间。
孟斯奕起身,拉住她:“雪太大,这时候下山不安全。”
黎烟终于气极,将薄毯用力扔在男人的身上:“孟斯奕!你故意的!”
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两个人都怔愣了一下。
孟斯奕无奈地挑眉,双手扶住她肩膀试图平稳她的情绪:“我发誓真的不知道今天有暴雪。”
黎烟往后缩,逃避他的触碰,她还在气头上,“你总有你的道理。”
门“砰”一声关上。
那双拖鞋她还是没穿。
黎烟独自去露台站了会,她希望湿冷的空气能让自己把思绪理清。她十分明白,她这些年能够不为钱财烦恼、得老师赏识、追逐理想、打拼事业,每一件事都是有所仰仗的,她占了他的便宜,却又要求他尊重自己,黎烟觉得这很没道理。早知既要又要的人没好下场,她却一再在这方面犯错。
理智告诉她应立刻与孟斯奕握手言和,这没什么好生气的,起码他真诚的爱她。可是只谈感情的话,她又不想那么轻易的原谅他昨夜的唐突,她允许他醉酒失态,却不能容忍他清醒着给她下套。
雪落在头顶,叫头发湿透,黎烟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答案,烦躁的开始责怪这场迟迟不停的雪。
上午十点,一夜荒唐之后终于令她感到饥饿,黎烟从露台返回屋中,发现孟斯奕正站在厨房。
见她进来,他告诉她:“这里食材不多,拼拼凑凑估计勉强能做两碗豪华版泡面。”
黎烟没搭腔,坐在餐台前刷手机。
孟斯奕背过身煎鸡蛋的时候,黎烟的目光偷偷追随他。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并非老朽的痕迹,相反,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身上更多几分少年人缺少的力量感,他有足够的智慧而非小聪明,他有足够的野心也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他会做混蛋事……他只会对她做混蛋事。
昨夜那个浪荡子带给她的疼痛依旧存在。
锅中的油点崩出灶台,有两点落到男人裸露的小臂上,他眼都没眨。
“想吃溏心蛋还是实心的?”他问。
她故意难为他:“我要没心的。”
孟斯奕转头瞥她一眼,到底没计较,将锅里的蛋黄挑到一边,只留下焦黄的蛋白。他唯独不能容忍她挑食,今日却只是沉默的顺从她的意思,黎烟还有些不习惯。
“这是你补偿我的方式吗?”她问。
孟斯奕没回头:“你今日有胡搅蛮缠的权利。”
她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