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生心疼得赶紧要过去抱住她。
宁知葡把自己团团缩住,谁都不让碰。
钱曼曼跑过来:“不行了,这孩子受得刺激太严重了!还是马上送医院!”
一片混乱中,钱曼曼还没有所动作就听见身後的惊喊和噗呲血溅的声音。
宁军民杀了人。
就躺在所有人面前,鲜血无声流淌着。
宁知芒脑子一团乱麻,他听见宁军民喊不是故意的,喊得拙劣又惊慌,生怕自己的小命没了。
宁军民逃了。
三哥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想到竟然能闹出人命,当即也想拔腿就逃。
盛沐淮出现在巷口,带着jingcha。
所有人都奔向那具刚死不久的尸体,只有盛沐淮一个人奔向了宁知芒,带他上了救护车。
鸣笛声在落幕的安静中显得越发喧嚣,坐在车上的宁知芒心想——其实他早就猜到,会有这麽一天。
只不过所有猜测都命中了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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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葡的手术日期被迫提到了三天後。
她的情绪极其不稳定,甚至回到了当初那几年刚搬过来的日子。很多药也因为心脏病无法试验。
宁知芒静静地听完医生的数落,满身是血地走到休息区坐下。
盛沐淮去拿药回来时就看见宁知芒周围的病人都低声说着什麽,纷纷躲开。
好像宁知芒才是一个杀人犯。
但是宁知芒不为所动,他坐在那儿,只有眼睫缓慢闪动着,乍一看像一张被定格的照片。
就像有把刀在慢慢地剐着盛沐淮的心头肉。
他轻脚走过去。
宁知芒早就知道他来了,抽了抽鼻子,嗅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说了句谢谢。
盛沐淮把药放下来,擡手想抱他,宁知芒下意识往後靠。
盛沐淮僵住。
“我……身上脏。”宁知芒嗓子已经哑得快听不出声音。
盛沐淮站在他面前,看不清他的情绪,但他能感觉到。
“那就换我让你抱行不行。”盛沐淮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试探。
宁知芒沉默几秒,伸手抱住他:“那就抱一下。”
盛沐淮还没来得及接话,又听见宁知芒失神地呢喃:“让我缓缓。”
盛沐淮听着心里难受:“宝贝。”
只喊了一声再没下话。
他弯腰亲亲宁知芒的发顶,紧紧地抱住他,像要把他揉进血肉中。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九点,茍辉提前结束了晚自习赶到医院,在走廊的尽头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宁知芒和盛沐淮。
可一看俩孩子一坐一站,抱在一起,他还是顿住脚,转而往宁知葡的病房去了。
陈半生和钱曼曼也病房里坐着,听见开门声忙转头竖起手指嘘。
“知葡好像是打了镇静剂什麽的,刚睡着。”陈半生轻声。
茍辉点点头,他提着买来的饭,顺便把宁知芒和宁知葡的换洗衣服放下,询问:“情况怎麽样了?”
陈半生看了眼躺在床上像个瓷娃娃似的宁知葡,叹息:“不怎麽好,马上要手术了又出这档子事儿。”
“那……她爸呢?”茍辉犹豫着问,他没目睹事件的全过程,只听陈半生在电话里简单解释了两句。
陈半生一提起宁军民就来气:“那家夥就是个畜生!狗东西!没人性了!杀了人跑了!不过三哥那群人也被逮住了,看样子要坐几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