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合院突然被人用高价买了。】
【那边的买主原话是,他有强烈的民族情结,不接受把自己新购置的房産,租给我们,继续经营什麽日本料理店。】
“咚”的一声闷响。
手机突然摔落在绒毯。
章序将尹棘的照片,扣在膝盖处,掌根密密实实地压着它,他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变得沉滞,难以自抑的忡然,就像无数充满恶意的黑色毒蜘蛛般,在他每一根的毛细血管不停地乱咬,沁进去的毒汁,伴随着强烈的焦虑,也伴随着强烈的困惑。
这种感受,他再熟悉不过了。
时间推回至一年多前——他刚跟尹棘分手,为了磨磨她身上的锐气,也为了拔掉她身上扎人的芒刺,他不惜动用在圈里的全部关系,堵住了她出道的路。
只要尹棘肯服软,肯向他低头,他会立即给她铺上一条坦荡的星光大道。
但尹棘却丝毫不为所动。
而他本人在那段时间,却像被谁搞了一样,频频被截掉资源,旗下的公司被查了税务,还总是冒出各种各样的黑热搜丶黑通稿。
即将上映的电影,在送审时,也出了状况。
再结合起今天被人狙掉杂志资源的事,章序的心底隐隐生出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设想——
有一个远比他有权势的人,正站在某处,像无所不能的上帝一样,他可以随意地作弄他,将他玩于鼓掌,这个人格外恣睢,专以折磨别人为乐,像在享受一场自己设计的游戏,他很喜欢在幕後操纵的过程,就是想看着他,像跳梁小丑一样,被愚弄,被戏耍。
而且这个幕後之人,一定与尹棘有关。
他原以为,尹棘只不过是遇见了贵人,顾意浓确实会给她最好的资源,但绝对不会动用这麽大的权钱关系,帮她去报复他。
他也原以为,他可以耐着性子,看着尹棘,这只刚刚振翅的小天鹅,在这个圈子里乱飞。
不过就是个刚出道的小演员。
再倔强,再清高,左不过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可以慢慢陪着她玩。
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章序的眼底渗出血丝,困惑地抓了下头发,感觉大脑正在被数团白色的蛛网,密密实实地缠结住。
上次私家侦探给到他的线索,让他以为,尹棘交往的对象,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他的设想里,那个人或许有点小钱,皮相也还算凑合,是这座四九城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小开,富二代。
根本不足为惧。
可现在看来。
那个人,远比他要更有权势。
所以,尹棘背後的男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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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杀青,申敏恰好要给几个小演员补拍几组镜头,尹棘在养伤期间,也有充足的时间,去将头发染成白金色。
清晨七点,跟理发师见了面。
她坐在转椅,头发-漂了大概四次,柔顺又黑亮的长发,不断地被理发师和助理涂抹上湿湿稠稠的染发剂,不断地清洗,又不断地漂染,整个过程,十分繁琐,发根要单独洗,还要加固色的染剂,忙活到快零点,还是没有染完,明天还要再过来,继续弄。
活到快二十四岁。
尹棘还是第一次花这麽长的时间去弄头发。
回酒店的路上。
她跟陈芮提起这件事,还被对方调侃道:“姐,你是还没拍过古装戏,或是仙侠戏,那种特效妆造,也超级费功夫的,经常要做满十二小时。”
尹棘想了想,也确实如陈芮所说,她拍的两部电影,都是以现代为背景的,根本就不需要花功夫,去弄妆造。
隔天早起,奔赴理发的地点。
最後将头发-漂染一次,等冲洗干净,修剪一番,又吹干爽,跟了尹棘二十几年的发色,终于变成崭新的白金色。
尹棘用食指,挑起一抹。
看着镜子里的金发,在灯下泛出熠熠耀眼的辉芒,心底不免有些惊叹。
理发师顺便将她的眉毛,也漂成了和发色相衬的色泽,冲洗的时候,尹棘还担心发色会不自然,没成想,最後弄完的效果,出乎意料的适合她。
尹棘的长相偏亚,但骨相顶级,足够立体,尤其是鼻子,标准的名品布袜鼻,再加之皮肤白皙净透,金发将她整个人的气质,烘托得更有氛围感,脸庞像自带柔焦,美到让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怔然失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
片方请来的理发师,已经足够专业。
未曾想,下午帮尹棘弄妆造的造型师,更是位业界大拿,对方早就因美妆技术,在互联网声名鹊起,还创办了美妆学校和独立的美妆品牌。
在财务自由後,这位造型师也没放低对技术的打磨,化妆手法依然高超,眼影刷在他手里如画笔般运用自如,即使是偏光夸张的人鱼姬眼影,被他涂抹在眼睑处,也效果自然,毫无网感。
尹棘是淡颜脸,面部留白多,双眼皮的褶皱浅,但在精心做完妆造後,造型师感受到了眼前这名年轻演员的可塑性。
不是所有清雅的长相,都能通过化妆,摇身变成让人目露惊艳的大美人。
尹棘却可以做到。
拥有这样一张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