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录
十五雾楼外,灯灭後,那抹玄色影子也隐入了云暗霞中。
一道稍矮的身影凑了过去,恰用肩膀撞那人的手臂:“非要看见才死心?”
玄墨垂了眼眸,没回答:“你来这干嘛?”
稚九从腰间锦带中掏出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嘻嘻得笑:“我来撒早生贵子的。”又长叹了一声,“仙灵界的婚礼可真无聊,我连撒的机会都没有。”
玄墨淡漠得看了一眼她手上那些圆滚滚东西,不发一言便走了。
独留稚九望着他背影啧叹:“情啊,果真比黎安州的灯谜还难解。”
正想回头走,便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後,又撅着嘴作势要绕过他,没想到又被那人胆大包天得拦住。
“你在躲我?”迟绪刻意放轻声音,听起来不那麽冷冽。
“还看不出来啊,我生气了!”
“为什麽?”迟绪想了想,眉目有些不悦,“因为那小孩?”
“那你说你为什麽要针对小黑蛋!”稚九愤慨道,“你那麽小就死了本来就够可怜了,你别以为你是个神仙就可以乱来,他可是武神和清殊夫人都抱过的小鬼,还是我罩着的,你竟然背着我拿剑砍他,还扬言要拿鼎收他。”
稚九越想就越憋,干脆给他肩头一拳:“算我没有你这个朋友!”
“他的身份不简单,实力也绝不只是表面上的那样。”
“反正我和他的情不假,现在人都被你吓跑了。”
迟绪擡眸望她:“你和他,有什麽情?”
“自然是……友情。”
稚九缓的那一瞬,他的目光能灼人。
“他有目的来,自然会回来的。你别不理我。”迟绪顺着她低着的头去找她的视线。
还是被她偏头避开:“知道了。”
月色下,他的眼角痣和她的脸一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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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十八纪,清殊怀上了。
这期间,三界算是又经历了一场洗劫,这回消失的是补药灵材。
这日陆渊回来,正好碰见月下在屋内喝茶,此刻正说到:“陆渊那小子还真有福,有了清殊夫人在外打理关系,这仙官之路算是一路畅通光明啊。”
“仙君们对我夫君多有误解,我只是疏通一二,主要还是我夫君的实力。”
“月下老儿。”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月下听这称呼,脸瞬间就黑了:“你说说,都快有孩子的人了,还不知轻重!不说了,老朽跟他待不得一屋。”
于是陆渊饶有兴趣得看着他咋咋呼呼得出了屋。
“他来告状的吧。”陆渊凑到她身边,一手臂搭在她椅背上,另一只手环在她腹前。
“告状倒不是,只是你们各有职责,他要布缘,你要除妖,这事冲突倒也少见。人妖之恋,在三界本来就很难。”
陆渊不满:“你要我放过那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