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明才刚坐下,那湿涔涔的手臂便横至她身前,狐狸似将她当成了一席冰褥,揽紧她便往下躺。
她被枕个正着,那近乎与狐身时一般白的发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她颈侧拱。
“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濯雪还是听不清,侧颊贴上胧明的脸,缓缓将耳朵侧过去。
胧明看到,那只耳也染了绯色,好像桃肉,半白半红。
“我让你莫再动了。”她道。
濯雪露出疑惑神色,根本还是没听明白,她不懂纾解,只一味贴近,一味地轻声喘噎。
只是她越是捱蹭,身上就越不舒服,成了那熟透的桃,顶着一层软薄的皮,稍稍一刮,便要汁液横流。
银黑两掺的发上,倏然冒出一对狐耳,尾巴也陡然甩出,扫在胧明腿上。
胧明微愣,幻形是要动用妖力的,此番她再探查濯雪的灵台,果不其然,那灵力已是一丝不剩。
灵台空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这次,那妖丹再如何也汲不到灵力了,濯雪也再无灵力可用。
濯雪忽地哽咽一声,眼泪打上胧明的颈窝,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攥紧胧明的衣袂,哭得整个身都在微微抽动。
胧明抬手往肩窝上抹,虚眯着眼抬高手臂,那沾在指尖上的莹莹水色,似乎成了月的纱衣。
“好难受,胧明。”濯雪道。
“莫哭。”胧明垂头。
濯雪不哭了,埋头闷闷地道:“我要死了,你见死不救。”
这哪里到得了“死”这地步,只是不论胧明此时如何解释,濯雪都听不进耳。
胧明指尖的那滴晶莹,已是摇摇欲坠。
过了许久,胧明才道:“你看我。”
这回竟又听到了。
濯雪微微仰头,视线落在胧明面上,她一双眼础润欲雨,连眸光都是湿的。
胧明将那沾在指尖上的泪,轻飘飘地抹上前,在濯雪眉心处留下淡淡水光。
一点触碰都难以忍受,一点触碰都能惊得海啸山崩。
濯雪猝然微颤,眼角泛湿,就连泪珠下滑,也带出无边酥痒。
她伸舌,将滑落的眼泪卷进嘴里,尝到一股咸味。
胧明的食指,仍抵在狐狸的眉心上,她就着这姿态,缓缓将灵力灌入其中。
那股灵力不疾不徐地游走在狐狸的躯壳之中,它不灌入灵脉,以防被妖丹吞吃。
它同样也不横冲直撞,而是循着气血的流转,淌遍狐狸周身。
灵力所到之处,俱能引起一番震荡。
“里面怎么了?”濯雪的嗓音轻若柳絮。
她吃力地撑起身,另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抚,灵力迁动半寸,指尖便跟着动上半寸。
她碰着自己,唇边难以抑制地泻出清吟,漂浮的船终于能找到方向,它东漂西荡,以谋生路。
衣襟垂下肩头,腰上珠带也被碰乱,她循着那股灵力慢慢往下摸索,指腹落到肚腹下,倏然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