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掌印出来,小福子和彩芝都垂着头站在廊下,不敢表露出一丝伤心。
裴知晏路过他们,冷冷的丢下一句:“给我看好她。”
“是…”
两人打了个寒噤,连连应下。
等人出了望月楼,才抬起头互相对望。
“掌印大人的意思是…孩子还活着?”
彩芝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闹成这样都还活着,看来姑娘是真的受宠。
“谢天谢地…”
小福子也跟着高兴起来,宫里的人命不值钱。
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若是平白无故的死了,也是够他伤怀的。
裴知晏今日没有穿官服,手里拿着长剑穿过昭德门。
这个是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不少穿着官服的大臣迎面走来。
看到他都远远避开,或露出鄙夷唾弃的神色,更有疾言厉色者已经低骂起来。
“一个没了根阉狗,不仅巧言令色,谄媚圣上。。
如今都敢佩剑在宫中穿行,简直是目中无人,倒反天罡,大庆之灾祸。”
翰林院学士张昌一脸怒气的盯着裴知晏的背影唾骂。
恨不能替天下人将他脱衣示众,千刀万剐,以慰惨死在他手里的亡灵。
“小声些,莫让他听到了,王尚书前几日才被抄了家。”
一旁的官员低着头小声提醒,怕殃及自身。
掌印:一日一变的称呼
“听到了又如何?如今他手握兵权,挟制天子,蒙蔽圣听,使得百姓民不聊生。
衢州水患死了多少人,才拨了多少银钱?说是给替皇上重修宗祠,我看就是他中饱私囊。
我瞧着当年晏家贪墨,和裴氏父女卖国通敌都是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恨他当年没跟着一块……”
张昌越说越起劲,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闭嘴,愈发的没有边际,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身侧的官员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再说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当年五十多位官员联合上书,揭发宴阁老贪墨,忠勇侯裴敬和少将裴芝鹤卖国通敌。
使得裴宴二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惨绝人寰,近年才得平反。
前几日被抄家的王尚书,就是当年构陷裴宴两家的官员之一。
谁人不知道他这是在复仇?
当着他面说这种话,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张昌在其他官员的注视下,气焰愈发的张狂,恨不得把裴知晏贬进泥土里。
“为什么不能说?阉狗不除,我大庆永无宁日。
他派重兵把守城门,不许我等外出,不就是想将我等困死在这里?
新帝荒淫无道,亲宦官,远贤臣,怎么对的起先帝的托付?”
“张大人一腔忠勇,令咱家佩服。”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周围的官员脸色皆变,垂眸敛目,气压瞬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