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不耐烦挥挥手:“那就回去拿来,老夫也要写个呈情文书递交县府。”
秦杨氏只得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回去取钱。
走至半路遇到秦二叔与住在西乡的叔祖,只匆匆打个招呼就赶去家里。
秦二叔望一眼寡嫂,领着叔祖往薛家走去。
此时三老正在书写纠纷处理文书,见秦家长辈来了正好让他们过来签字画押。
最后沈昂拿到两家的安抚钱,又在薛家等了一会儿,那薛松才姗姗来迟。
“怎么回事?”薛松一身风尘仆仆,将泉置的马匹拴在门柱下,抬脚走进正厅。
沈昂朝他一抱拳,又将事情说一遍。
薛松听完始末,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他扭头看向薛王氏,眼里全是冷意。
男人的直觉,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因为他也见过沈家那女孩,简直与灵瑶一模一样。
之前或许因为两家并不在同一地方,薛松不曾怀疑什么,可如今看妻子这做派,就跟做贼心虚没啥两样。
待所有人都离开,薛松坐在正厅认真打量母子三人。
妻子长相柔美,哪怕在西北也没怎么晒黑。
而一双儿女虽是双胞龙凤胎,却没有一处相似。
特别是翼儿,他的肤色稍黑,一双眼睛狭长,不像自己也不像他娘。
薛松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灵瑶,翼儿,你们都出去,我有话与你母亲说。”
第49章
那个孩子不会被你弄死了吧?
薛灵瑶一脸担忧地望向母亲,最后还是在父亲眼神威慑下与弟弟走出正屋。
薛王氏见丈夫如此冷峻,心脏一阵狂跳。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就听丈夫道:“淑君,你我夫妻二十载,如今咱们已经沦落此地数年,你还有什么要隐瞒我的么?”
王氏心潮翻涌,还是没忍住眼泪,哽咽道:“夫君何出此言?我能有何事瞒得了你?”
薛松垂下眼眸,轻声道:“记得十四年前你怀着双胎即将临盆时,我并未在场,你乳母说你们去了城外农庄,我就想知道,你在农庄生产时又发生了什么?”
王淑君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薛松叹口气,凝视着妻子的眼睛:“淑君,事已至此,你还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吗?薛某自问不是苛刻之人,待你也算亲厚,难道就不配知道真相么?”
王淑君无声流着泪,拼命摇头。
薛松抱住妻子低声安抚:“你也不用怕,即便你用一个女儿偷偷换了孩子,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一直这样隐瞒,让为夫心里很是难过。”
王淑君顿时呜咽出声,抱住丈夫嚎啕大哭:“对不起夫君,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那时我好怕生不出男嗣被婆母责骂,呜呜呜呜,夫君,我是罪人。。。。。。”
薛松轻轻拍着妻子脊背,眼里寒意渐浓。
“那。。。。。。另一个女儿呢?你送去哪里了?”他轻柔询问。
王淑君抽噎着道:“我也不知,都是乳娘去做的,或许送给农户养着了。”
“哪个农户?不会是沈家吧?”薛松循循善诱询问。
沈家是十三年前迁移至西北的中原人,祖籍恰好也在京邑附近,后来沈昂服了几年兵役回来,这才被推举做了亭吏。
十三年前,或许他薛松的女儿是被沈昂夫妻带至西北,阴差阳错之下,两家又再次相遇。
王淑君摇头:“不是。”
她不敢告诉夫君,其实乳母当夜便将那孩子埋了,怎可能会被沈家收养?
可让她谎称沈家孩子就是自己的女儿,她又不敢。
她怕夫君又去沈家搅扰,到时自家才真的麻烦不断。
“不是?”薛松沉下脸,推开怀里的妻子,冷淡凝视她:“你确定?”
王淑君眼神躲闪,低低应一声。
薛松只觉全身寒凉,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脚步忽然停在妻子身边,冷冷问:“淑君,那个孩子不会被你们弄死了吧?”不然她为何一口咬定沈家那孩子不是自己的?
只因沈家那女孩与灵瑶实在太像,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们就是一对双胞姐妹。
王淑君全身一颤,目光躲闪,不敢与丈夫那凌厉的眼神对视。
薛松见妻子如此,哪有不明白,心里长叹一声,迈步走出屋子。
来到院子外,就见儿子薛翼正拿着刷子给马儿刷毛,那殷勤劲儿也不知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