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齐耶尔低声肯定道,指尖又轻轻点了点影团,“很及时。”
影团满足地晃了晃,隨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迅软化、摊开,重新融入齐耶尔脚下的影子之中,只留下一道微弱的涟漪,宣告它的回归与休憩。
齐耶尔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脚边那顶彻底失去光泽、布满裂痕的拉文克劳冠冕。
与最开始污浊的外表相比,冠冕上又新添了一处弹孔。
看著残破的冠冕,这或许是齐耶尔今晚唯一没能想到的。
“这下可麻烦了,原想著能不能將这玩意留下的,可惜了—“
齐耶尔低语,声音在寂静破损的楼梯井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並非惋惜伏地魔魂器的毁灭,那种东西毁了正好,他惋惜的是承载了拉文克劳智慧伟力的冠冕本身。
若能完整剥离魂器碎片,或许有机会净化、修復这件古老的遗珍,让它重现指引智慧的光辉。
只可惜贾斯廷那精准的一枪,彻底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他抬头,视线仿佛穿透了重重石壁,投向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嘴角那抹弧度加深了些许。
“不过”齐耶尔轻声自语,带著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被人从背后支援的感觉確实不赖。”
“下次请那小子吃蜂蜜公爵的新品好了。”
齐耶尔做出了决定,算是给那“顺手”的一枪和深夜被吵醒的安东尼一点补偿。
至於影】嗯,要不给它缝几个得以容身的玩偶?
他俯身,魔杖尖端射出一道纤细的银色丝线將冠冕捲起,悬吊在半空。
银色的光芒在冠冕表面流淌、渗透,最终凝聚成一层薄如蝉翼、却闪烁著冰冷金属光泽的封印层。
这封印彻底锁住了冠冕本身残留的微弱魂器波动,將其死死地禁、隔绝在內,不让其有丝毫泄露或影响外界的可能。
破碎的冠冕被彻底封入一个由纯粹封锁概念构成的银色“茧”中,悬浮在齐耶尔身侧,不再散任何气息,只余下一个冰冷、沉默的金属块。
处理完战利品,齐耶尔不再停留。
他看了一眼这片被苍白雾气腐蚀、被爆炸衝击、被巨力摧残得一片狼藉的战场,苦恼著如何从底部攀登上最高层。
不知道第二天醒来的学生们看到敘利亚战损风的楼梯间、倒在角落不省人事的洛哈特,以及被劈成两半的蛇怪会作何感想?
会以为是洛哈特和蛇怪拼到两败俱伤吗?
那可有意思了,不过也不太可能吧?毕竟消】被他收服,消去的记忆也会恢復才是。
齐耶尔躲过被腐蚀之雾侵蚀出的破洞,踏在重现的部分台阶处往上攀登。
结果消】的效果消失,摧残此处最深的居然还是他本人?
但很快齐耶尔便不再纠结,他加快脚步,凭藉著轮】牌残留的空间指引和自身对城堡魔力脉络的熟悉在断裂的石阶、危险的孔洞和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间攀援跳跃。
银色的丝线偶尔从袖中射出,缠绕在稳固的支点上,提供借力。
终於,他踏上了最高层相对完好的平台。
走廊尽头,那只巨大的滴水嘴石兽静静地蹲守在校长办公室的螺旋楼梯入口处,
石兽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显得格外肃穆,它似乎感应到了齐耶尔的到来,那双石雕的眼晴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同往常一样自行让开。
他没有迟疑,踏上螺旋楼梯。脚步在空旷的塔楼內迴荡,更显寂静。很快,他来到了那扇熟悉的、有著黄铜门环的巨大櫟木门前。
门並未上锁。
?
齐耶尔心中掠过一丝疑惑。自从邓布利多被弹劾卸任后,校长办公室理应空无一人,
可门为何是虚掩的?
他伸手,轻轻推开了沉重的木门,门轴出轻微的“哎呀”声。
办公室內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壁炉里的火焰燃烧著,出啪的轻响,將温暖的光影投在堆满书籍和银器的办公桌上,投在那些在玻璃匣子里打吨的古怪银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