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惜言。
早在支书说“道歉”后,陈惜言就注意到范林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绕过人群,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了范林。
陈惜言紧紧攥住范林的拳头,眼睛里直泛冷。她手腕一拧,只听到“卡擦”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回荡。
在这个空隙,陈惜言还转了头,满脸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惜言。”唐潋回了一个笑,一只手揽过陈惜言的身体,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肩膀抚上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迫使陈惜言松了手。
??
陈惜言眼睛里浮起疑问,唐潋悄声说:“太脏了。”
“你看这次,这次是真的伤了!”范林捂着手腕,嚎叫道。陈惜言冷冷开口:“所以,你是要找我赔吗?”
对上陈惜言的眼神,范林嘴角抽了抽。他早听闻陈家都是不要命的,才不稀得惹这晦气。
“走了走了,都散了。陈家小杂碎来了,你们也不怕沾霉运。”范林骂骂咧咧道,他想走,却被陈惜言一把拦下。
“摔了别人的相机,你不赔吗?”陈惜言说。
“我来赔我来赔,闺女你也知道他拿不出钱,走吧走吧。”支书在这时终于缓过神来,好说歹说让他们来到了村委会商议。
唐潋拿出了介绍信,支书看完后表示一定大力支持,并且承诺一定会给赔偿。陈惜言在一旁默默站着,低垂着眼睛。
“那就这样,秦箫你俩先去开车到住的地方。”唐潋对着后面俩人说道。
“好。”
随着二人淡出视野,陈惜言终于抬头。她与唐潋隔着一张桌子,眼睛一动也不动,仿佛黏在了对面的人身上一般。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陈惜言此时心绪如麻,早晨得知奶奶死去的悲伤还未消散,又添上了诸多疑问。
这些疑问不亚于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她喘不过气。
唐潋就这样看到陈惜言的眼圈渐渐泛红,她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柔声说::“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怀抱里的红纸,厚厚的一沓纸币,被陈惜言捂得发烫。水模糊了视线,陈惜言在一片迷蒙之中摇头。
她说,没事。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住在哪里、要住多久?”陈惜言拉着唐潋走出了屋子。阳光懒洋洋洒在二人身上,方才眼角晶莹的光好像是唐潋的错觉。
“拍片,生态园的宣传片。”
“住在村里的招待所。”
“大约一个星期。”
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道,垂在右侧的手忽然多了丝暖意。
是陈惜言握住了,她的手指挤在她的指缝,做出十指相扣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