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是排成一列列的墓碑,她记得这些人,因为在这些年里,她一直都站在这。
那些人说她痴情,每年都来看意外去世的前女友,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真正去过。
鱼鱼就在不远处,但她一次都没有鼓起勇气。
“哎!”一道苍老的女声在后面喊着:“今年你来得有些早啊?”
南初回过头。
带着草帽,拄着拐杖的老人正费力提着一个篮子站在不远处:“往年你都是……这个月六号,六号才站在这里,今年换时间了?”
“不过也是……”
南初记得她。
每年她站在这里又不敢往前时,就能看见她提着东西经过,大部分时间是自己一个人,有时一个年轻女孩会挽着她的手,然后不住打量着自己。
“嗯,有重要的事必须要来。”
可能老人家就是话多,就算南初只说了一句话,她自己一个人也说的开心。
“我的妻子就埋在那里。”她指了指南初旁边的一座墓碑,“为了陪她,我找人托关系留在这里工作,也不知道她天天看着会不会嫌弃……”
“她啊,当年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老人拿出毛巾,在雨中擦拭着墓碑上年轻女人的照片。
“不害怕吗?”南初轻声询问,上前几步将伞撑在她的头上。
老人将篮子里的东西细心放在地上:“怕什么?”她抬起头,看着这个狼狈的女人,“总得收拾一下,不然怎么见想见的人。”
南初垂眼,在睫毛上滚动的水珠顺着眼角留下,在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没有一次,去见过想见的人。
因为她做了亏心事,所以无时无刻都在害怕,甚至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遥望。
“您说的对。”
南初紧握伞骨,默默站在原地。
老人扶着腰站了起来:“走吧,去我那烤烤火,等雨小些我让女儿送你回城区。”
树林中才刚在雨中蔓延的雾气很快就被一阵风吹散。
也许是墓园内一般只有那几天才热闹,所以老人对突如其来的客人很热情。
南初正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拭着湿透的黑发,外套已经被放在炉子上烘烤,风将那些树枝都刮成倾斜的形状。
这里的视野被这些树遮挡,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老人端来一壶茶水,还从柜子里拿出来许多糖果饼干:“吃点吧,你的脸色太差劲了。”
“我听孙女说,你是大明星?”她看着窗外的雨幕,微微笑着,“她还想着找你签名,不过被我骂回去了。”
“后来我看了一些你演的剧,确实不错,难怪那丫头读高中了还求她妈妈,每天都抽出时间给你做……做什么来着?”
她正想着,门外却传来汽车行驶的声响,她站起身诧异道:“今天来的这么快?平时不拖到最后时限都不会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