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逼近,柔声喟叹:“你不好奇是谁的吗?”
她的几缕发丝垂落在谢稚鱼的手背上,带来一种冰凉的绸缎质感,眼中的神情却是与柔软的语气完全不同的冷冽。
在这炎热的夏季,温凉的身体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呼吸打在颈侧,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到她被热气濡红的眼角。
可谢稚鱼只垂眼看向她。
只要南初想,其实完全可以扮演出深深爱着某人的完美角色,却偏偏要恶劣地提醒她——我在玩你。
谢稚鱼单手撑着抵住后腰的方桌,另一只手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怀中的女人推远,乌黑的发丝卷住她的食指,纠缠不清。
“这里是你家。”她低声说道:“南初,你想要说什么?”
南初轻拧眉心,顺着力道起身。
转身拿起放在架上的木盒,用素白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泛着釉质的表层。
“从很小开始,我就不允许做任何出格的事。”南初的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诉说一段无聊至极的故事,“必须要最好,最优秀。”
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利用的。
“这是属于我和……一同豢养的宠物,我想让它代替我留在这里。”
南初抬起头,试图从女孩的眼中看出某些能令她心悸的神色,却一无所获。
她们坐在如今已经显得昏暗的炽光灯下,泛黄的墙壁朝内挤压着,似乎像当年一般。
谢稚鱼甚至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少女时期的南初。
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呢?
或许是她站在春光里,随意嗅闻花枝偏头看过来的颜色太美。
或许是她在冷天光脚站在家门外的模样太过于平静。
谢稚鱼其实知道,当年南初在她的母亲死后是故意寻求她们家的庇佑的。
就像现在这样。
有着乌发红唇的女人半阖着眼,纤长的睫毛轻颤着,瘦削的肩不堪重负地垮塌。
谢稚鱼想,她应当像每一次那般,走过去细心安慰,告诉南初‘不管你怎么做,我都爱你’。
“是吗?”她听见了自己冷淡的声音,“挺好的。”
窗外树影中有光经过,细密的枝叶碰撞簌簌出声。
南初抬睫,沉沉如深潭的眼凝着:
“我想……我爱着那个人。”
十年时间也好好保存着这个家,或许是爱的。
但这句爱中又掺杂着多少自我利益和算计,字眼越伟大,所谓的爱就越病态。
刚才冰冷如绸缎般的发丝好像还缠绕在指尖,谢稚鱼胸腔中的疼痛一直伴随着呼吸收缩。
“听起来还挺廉价的。”
“对着我这个曾经被你认错的人,来诉说你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