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的若即若离,原谅你的漠然忽视,原谅你与她人订婚,原谅这最后的死亡。
——可是,
在暴雨中折断的骨头真的很痛。
谢稚鱼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艰难的笑:“我死掉之后,南初,你伤心吗?”
车窗外的花瓣还在继续飘落不停,堵住朝外看去的视线,车内一片静默,花雨仿佛能令人窒息而死。
南初的脸宛如被月色笼罩,只有长而卷的柔顺黑发披散,她恹恹抬眼,像是在回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已经过去太久。”她特意没有将目光投向这个女孩的脸,只是强忍着从胸口传来的奇怪疼痛说道:“我忘记了。”
她没有进去看死去的人最后一眼,也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迅速和夏灵萱订婚,然后用比计划中还要更快的方式控股,成为南家最大的股东。
然后,保持原状。
“忘记了啊……”谢稚鱼点点头,轻言细语:“那为什么还要请求她的原谅呢?”
她的灵魂好像脱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南初鲜妍的唇瓣微微开启,舌尖与尖尖的牙齿碰撞,搅动着,浓密的羽睫颤动,乌黑的眼眸中浮沉着深深浅浅的郁色。
“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她们应该要有一段彼此决裂的时光,然后凭借爱意挽回。
谢稚鱼微微俯身,用冰冷的手摩挲着南初的脸,两人呼吸逐渐交织,唇瓣缓缓靠近,在即将贴合在一起的前一刻,她停了下来。
手掌往下,手指下是女人砰砰跳动的颈动脉,清浅的馨香弥漫在鼻尖,触手柔腻。
她下垂的眼中带着几分游离,却很快强迫自己将视线定格在南初不点而朱的红唇上。
“南小姐,死人不会开口说原谅。”谢稚鱼声音艰涩,“也不会还记得你,不必如此在意。”
南初的黑发打着卷披散在脸颊周围,她没有对这句话产生任何反应,只在许久之后漠然道:
“或许吧。”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继续。”
南初像被冰雪雕琢而成的脸被热气熏陶,心脏鼓噪,被桃花晕染的潮红从修长的脖颈开始,一寸寸攀爬上莹白的耳垂。
她想要听更多的,能让她心绪平静的话。
“……”
可谢稚鱼什么都说不出来。
车子内部的气息变得浑浊,香薰中散发的香气环绕在两人之间,当年的耳畔厮磨甜言蜜语,似乎都是她们曾经爱着的证据。
但真心稍纵即逝,时间刻不容缓。
谢稚鱼想要认真看向女人的眼底,起码找到一点其他的神色,却不妨她冷淡地偏过头去。
那天在片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