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等明后天嗓子不哑了就立即还回去,第一可以说病好了,让湛秋没话可讲。
第二,早还早安心,不用承担丢失的风险。
这份奢侈的祝福在提醒她,她们之间既近又远,可以戴同一条手链,但是没有未来。
就像美术馆里那幅画,她可以远远欣赏百次千次,但是永远不可能拥有。
沈清慈外婆家在镇上,镇子因资源丰富,开发得不错。她们家位置不偏,周边甚至算得上繁华。
只是她每次将车子开回来都心情不畅,也不清楚在烦闷什么。
只当这地方跟她八字不合,想过远离,还给母亲曾女士在城区买了房子。但人家不愿意搬,宁愿少见她几面也要守在故居。
车开进院子,在车库里停好,隔着车窗,沈清慈看见穿着件长黑羽绒服的曾家乐慢吞吞回家。
一段时间不见,他脸上自以为是的油滑被阴鸷消极取而代之,看见他第一眼,沈清慈就想到湛秋的评价:
他眉眼有一点像自己,但是长相很没福气。
湛秋修养好,当着亲属的面,没用太难听的形容词。
但现在看见当事人的沈清慈心里用词则不够雅。
沈清慈这辈子最抗拒的就是别人问她家庭情况,但她主动跟湛秋说过曾家乐的事情,当时脑子一热,跟昨晚被照顾时的冷言冷语是同种心理。
无论哪一次,湛秋都没往心上放。曾家乐这号人似乎没影响到她任何心情,此后的相处中,湛秋提也没提过。
也许记性不好的人也有她的长处。
沈清慈开门下车,曾家乐跟她对视上,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垂下了目光躲避,默不作声地进到客厅。
沈清慈也没主动开口,从后备箱拎出几箱礼品,跟在后面,隐约还闻到一股在网吧里熏出来的烟臭味,心头厌恶。
嗓子也更痛了。
把东西放下,她从口袋拿出一盒润喉糖,这是今早跟着早餐一起送来的,湛秋为她备了两盒,说很管用。
一吃也果然清凉,安抚了喉痛跟精神疲倦。
沈清慈下午三点有会,没办法准时下班,家里长辈睡得又早,所以定在中午聚餐。
人都在,沈清慈逐一打了招呼。
外婆跟曾女士一听她的声音就皱眉头,她妈妈心疼,出口的话却是责怪。
“又穿这么少回来,每年冬天都要病两次,还不长记性。”
沈清慈不接话。
曾女士看见女儿神色不悦,也没舍得多说,作为寿星还默默去厨房煮了一碗姜汤。
沈清慈不喜欢姜汤的味道,但也不会拒绝心意,安静地喝完了。
午饭算丰盛,一桌子菜,还切了蛋糕。虽然没人爱吃,但仪式感到位,沈清慈舅妈怼着桌面拍了半天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