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不会轻易死,你看这是谁?”暗五冷笑几声。
红瓦黑砖的城楼上有一柔弱男子被人绑着推了出来,他已经肚腹溜圆,看起来月份不小了。
“不要管我,阿笙。”榕膺看着他的大将军,他舍不得拖他后腿,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呢,他饱读诗书都形容不出来这么好的男人。
清风霁月,光明磊落。
臧暨笙不错眼的看着他的妻子,目光终究还是停留在了他的肚腹,他在想他的妻子独自孕育生命,是不是累的会夜半哭泣,没有他的香味安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孕期的小夫君怎么能熬过来的。
“暗五,我讨厌别人拿榕膺来威胁我。”臧暨笙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暗五。
他一声令下,万千黑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他作为大将军从来没有如此后怕过,他在拿他的妻儿赌一场战事。
榕膺身后的士兵都被臧暨笙的士兵捅死,直到小孕夫被解救下来,臧暨笙才移开了眼眸。
“……”一把箭直直的朝着暗五的心脏射去。
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推倒了暗五,那是一箭穿胸的血渍,喷涌的哪里都是,何宸惺倒下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暗五:“暗五,暗五,我的暗五。”
“老十?!!”何晏霆看见何宸惺倒下的时候,也不住地惊呼。
他的十弟,也倒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暗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察觉到了心脏酸涩的痛楚。
“暗五这是他们的局,臧暨笙在西北假死,已经往东阻击了来驰援的东土禅王的大军,他们设计将我们引到了宫内,这里到处是他们的弓箭手。你我逃不掉了,我们的西北大军和他们外围厮杀伤亡惨重。”何宸惺已经没了力气。
“果真我就是该这潦草荒谬的收尾么?”
春下梨花开的抖擞,却还是被风吹落如雪。
“何晏霆,你有个为你筹谋拼命的好兄弟。”暗五不甘心的看着何晏霆。
“果然你的运气永远比我好一点。”
暗五握着匕首捅进何晏霆的左心,臧暨笙射出一道箭穿过暗五的左手,臧暨笙大喊:“住手,暗五!”
“可是我怎么也也不甘心,那我们一起死如何?”那把匕首穿透了何晏霆的左心。
“……”何晏霆死死的拽着暗五的手腕。这人明明可以穿透他真正的心脏的。
“你看吧,我明知道我们拓拔人心脏都长在右边,可我偏偏只愿意刺进你的左心。”
我不适合做刺客、帝王,我觉得我也不适合做暗五。
那我该是谁呢?
“春日好长啊,日头也大,偏偏莺飞草长从来不欢喜我,可我明明,明明是春日里出生的。”暗五的手被臧暨笙的箭给穿透,他索性躺在了这冰凉的土地上。
我和你一样,出生在春日里,偏偏只能躲在暗处当你的影子。
我的不甘心,都变成了我的妄想。
春日妄想。
我的妄想。
我不过是想光明正大的走进春昼而已。
暗五闭上了眼睛。
风追着柳絮,宫内已经没了当初骚乱的模样,臧海清带着宝儿回了宫,他冲到何晏霆的宫中,确认何晏霆无碍之后才不快的坐在何晏霆的身边。
“暗五死了吗?”臧海清问。
何晏霆垂下了眸子。
“何晏霆你怎么敢杀了他?”臧海清气的跳了起来。
“他未死,我这次不拦你见他。”何晏霆叹了一口气说。
“你去吧。”
在废弃的妃子宫殿里,暗五被关在了一间只有一把琴的屋子里,他知道这是他母亲的宫殿,原来他的母亲如此清苦不受宠的生活着。
如冷宫一般的宫殿。
“暗五?”臧海清轻轻的走进屋内,唤着他。
“小公子。”暗五苦笑一声。
“何晏霆不会把你处死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他把你杀了。”臧海清走近暗五,他抬起眸子悲伤的看着暗五。
“可是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不是么?”暗五闭上了眼眸。
“我都听何晏霆说了,你们的身世…”
臧海清摇着暗五的肩膀,他坚定的说:“你们不觉得拓拔可汗的本意其实就是让你们落入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陷阱中吗?何晏霆害怕被替代被发现,而你陷入了不甘心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