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芹霎时眼泪直涌。
薄云情绪失控,哭着道:“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联系我?”
薄芹埋了埋头,“我这样子,没脸见你……”但她犹豫再三,还是放不下这份亲情,薄家她没什么惦记的,唯一存在念想的便是这个妹妹了。
薄云哽咽着:“你说的什么话,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
薄芹又哭又笑,看得出来是因为欣喜,她贴心帮薄云擦着眼泪。
“姐,我现在来南夏了,以后能陪你了。”薄云一口气说了许多,“你女儿都这么大了,要不是晚照长得像你,那天见面我都不敢相信,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提到这些,薄芹神色沉了沉,不接话。“小云,咱不说这些好不好?说说你,姐想听你的事。”
“嗯,你想听什么就说什么……”
分别二十几年的姐妹重逢,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薄晚照在一旁看着,像是个多余的局外人,她默然离开病房。
她在病房外站了一个多小时,也许更久。
薄云红着眼眶出来,问她:“晚照,你怎么不进去?”
薄晚照平静,“她不想见到我。”
薄云叹了叹气,心疼说:“这么多年,照顾你妈辛苦了,小姨现在也能帮你分担一点。”
薄晚照:“这样太麻烦您了。”
“都是亲人谈什么麻不麻烦。”薄云道,“我问过医生了,说你妈现在的状态回家养病也可以,一直住在这也不是办法。”
薄晚照疲惫又无奈地解释:“小姨,她不愿意跟我回去,她抵触我。”
“要么,我接她去我那住吧。”薄云轻声道,“刚刚我和她提了一下,她也没说不行,我再劝劝她。”
薄晚照缄默不语,说不上是什么心情,麻木中有一丝钝疼?但这丝钝疼又很快被麻木压制,若无其事。薄芹极力想抛弃痛苦不堪的过去,而她属于她母亲痛苦不堪的一部分……
她是孤身一人。
反正也习惯了孤身一人。
傍晚,薄晚照独自离开了疗养院,挤着地铁回去。
无风,闷热。
酝酿了一天,到夜晚时分,豆大的雨点终于开始放肆,雨幕顷刻间笼罩整座城市。
地铁出站,不少人被暴雨困住,薄晚照也是,夜色被雨水淋得狼狈,她在原地站着出神。
网上买的投影仪到了,越灿正在捯饬,她听见哗啦啦的雨声,想到了薄晚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犹豫再三,她给薄晚照打了电话。
响铃几下后电话通了。
薄晚照将手机贴到耳畔,听到雨声中传来明媚熟悉的嗓音:“什么时候回家?”
她本来准备在外面独自多待会儿,听到越灿的声音,她临时换了回答:“已经回来了。”
越灿:“回来了?”
薄晚照:“刚出地铁。”
越灿看看窗外的大雨,立马站起身,“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薄晚照低了低头,闷声说:“好。”
越灿心忽然揪了揪,“又受委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