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还有些心有不甘:“此案了结之后,我能帮你安顿好蔡迁,确定不再详细说说吗?”
“不劳大人费心了,”陆常胜咳嗽了两声,垂下头不去看她,“我自有安排了。”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辛夫人墓的事不能操之过急,等案子尘埃落定之后,有的是时间从他口中得知其他。
等沈昱与方宁两人见到了叶辉。这位叶家二公子比蔡迁大不了几岁,还是个少年。
解救完人质,回到猫儿庙中后,沈昱将与猫儿玩得正欢的蔡迁逮住,方宁则为陆常胜接上脱臼的小腿,将他双手反绑在背后,带着三人往山下而去。
长阶漫漫,恍若没有尽头,无忧无虑的孩童欢快地追着猫儿跑着,押送着蹒跚老者的两位青年慢悠悠地缓步跟着他,只有心事重重的少年人步履沉重地缀在后面。
不远处,可以遥遥望见山下有一队人往山上走来。
方宁眼尖地看见了走在最前面的李捕头,向来人招呼一声,戏谑道:“李捕头,你来晚了!”
“是李某的不对,不想得知了逃犯的线索,第一时间就带人前往此处,没想到啊……多谢二位相助。”李捕头瞧见了两人带着另外三人一同下来,顿时了然,配合着方宁懊恼了一声。
李捕头旋即接手了陆常胜祖孙二人,押送着两人回城而去。
另一批人则和沈昱两人一起将叶辉送回叶府。
第56章
探墓
樊城天字街口,一队官兵带刀肃立在两旁,将叶府中查抄出的所有香思锦和人血全部聚集到一处销毁。
空地上,色彩斑斓的锦缎染上猩红的鲜血,蜿蜒的血液顺着织物上的图案蔓延着,显得既妖艳又怪异。
李捕头上前一步点燃了地上的引线,烈烈火舌一时间吞没了这些花纹绮丽的锦绣,火光冲天而起,浓烟直上云霄。
叶家父子丧命的悬案就此落下帷幕,香思锦被彻底销毁,夜市里也不会再有人做那人血生意,而手刃血仇的陆常胜此时已被关押入大牢,将在不日问斩。
沈昱看着灰烟逐渐漫上长空,从人群后转身往外走去,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方宁后面。
方宁眼帘半遮,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辛夫人墓之事,打定主意要在陆常胜问斩前,从他口中套出辛夫人墓的具体所在。
“沈大人,方大人,二位这是要来审问犯人吗?”地牢前守门的狱差一眼便认出了来人,忙迎上前躬身作揖,恭敬地朝二人问询。
“关乎叶家被害一案,我与师妹还有一二事尚未解,”沈昱先方宁一步站到狱差面前,借着衣袖遮掩,暗地里将手上早已备好的一袋钱塞给他,“还望您行行好,通融一番,让我二人与陆常胜见最后一面。”
沉甸甸的铜钱落到怀中,看押地牢的狱差自是眉开眼笑,谄媚地对他应和道:“瞧您这话说的,审案子嘛,哪有什么通融不通融的。二位大人不辞辛苦,真叫是让人佩服啊!”
“您二位先在此留步,稍等小人片刻。这陆常胜犯的事到底是不比其他,得走个流程。我且去挂个牌子,与那陆常胜交代几句,再回来与两位大人回复。”
狱差口中说着,转身点亮了小案上的烛火,取了墙上的钥匙,开了锁,持着青铜灯台往地牢更
幽暗处走去。
樊城牢狱的行事风格与吉荣县相较显然要严上几分,内部环境也大有不同。
“啊啊啊——”
狱差凄惨刺耳的惊叫声猝然从地牢深处传出,声音穿过幽长的狭道,回荡着长长的悲鸣。
方宁与沈昱闻声骇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匆忙朝地牢深处奔去。
“死、死人。。。。。。”
见到二人来了,被吓得脚软的狱差连忙扶着身后的木栅栏,指着面前结结巴巴地开口。
方宁顺着他手指所向望去,昏暗无光的牢房中,微光从一方小窗映入,照出屋内的些许轮廓,吊在房梁上的一大一小两个尸体陡然闯入眼眸。
见到这一幕时,她瞳孔猛然紧缩,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景象,心中寒意骤起:莫不是陆常胜看出她要追究辛夫人墓,故因此而死?
“看来陆常胜已经带着蔡迁畏罪自杀了,”沈昱瞥了眼方宁,镇定的吩咐狱卒将尸体放在地上,朝狱差稍稍示意了一下,安抚道:“还得麻烦您开个门,检查一下尸体。你放心,我看得出你没有用私刑,不关你的事。
狱差这才稍作放松,颤颤巍巍地从腰间解下一大串钥匙出来,试了几次才用钥匙将牢门打开。
沈昱拍了拍方宁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了一步。
狱卒退后站在一旁,觉得晦气,并没有多关注尸检。
方宁发现陆常胜是用从身上的衣物撕成布条,先将蔡迁缢死,最后自己再攀着窗,爬到梁木上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