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六界义士参与其中的欺天之术,欺天之器是一切计划的根本,祂首先是一件不容于世的法器,能与天道规则分庭抗礼。
既然是法器,就有器灵,为法则之魂,自生意识。
大魇是青云君的命名,可能只是下位者试图遮蔽天机的浮生大梦,然而一旦功成,便能成为惊醒天庭万载千秋美梦的噩耗之魇。
欺天器之魂不止一人,而是我不知道多少兄弟姊妹魂魄之融合,最终,相互厮杀吞噬,我们残余的意识聚合起来,便由法则生成了魂眼。
也便是现在之我。
烈日下,我仿佛被一盆雪水兜头浇下。
「怪不得……」
怪不得,妖族万年来受毒瘴侵袭,身体变异,其中不乏畸形怪异者。
但丑成我这个样子的,前所未见。
原来如此。
我的丑陋和畸态,从促就我诞生的残忍手段中,就已然注定了。
「呜……」
我无力地匍匐在地。
每一根触手都悲哀地垂落了下来,远远看去,像一大摊散乱难看的黑色海带。
韶幽原以为我会一蹶不振。
没想到,我比以往更加刻苦了。
我不知,自己有没有继承永寒君期望的能力。
但在有限范围里,我想尽力帮助,那些因我诞生而受到波及的人。
比如韶幽,我会努力修炼,等化形之后,解开钉在他腿骨上的锁链,我要给他找来好多好多的天材地宝,让他不要忧虑生存。
对青荔他们,等我变得更加厉害些后,就能找个环境适宜之处,将他们好好安顿,照料晚年。
我已满足了。
如果我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会更乖一点,不让青荔和虹纱他们为难。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关心我、跟我说话、待我犹如正常的妖兽幼崽。
青云君一族的下场,不过是永寒君为了供我诞生,而造下罪孽的冰山一角。
我存在的一切都背负了原罪。
「原罪个鬼!」
「你有多大的能耐啊,给自己找这么大一口黑锅背着?」
时间不长,但韶幽能比任何人都敏感于我的情绪,那双深青色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一句话道破了我的纠结。
「你要为永寒君向我道歉?你凭什么道歉?你是什么获益者吗?」
我避开他目光,嗫嚅:「那青云君……」
「这更跟你没什么相关!你耷拉着脸,就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韶幽走近,扯了扯我的触手。
我如往常一样,将他托起、升高,直到他能摸到我的脸。
「来,睁眼,看我。」韶幽向来性子冷淡,很少对我疾言厉色。
我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