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然和沈小桃并肩走出酒店,许安然有些惆怅,浑然忘了脚下硕大的裙摆:“我想告诉他我的感受,我喜欢和他躲在被窝里的感觉,我想和他在一起,陆昘很喜欢冲浪,等明年夏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海边散步……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如果我和他告白他不同意的话我该怎么办?如果我和他在一起后他出轨怎么办?”
沈小桃替许安然撩起裙摆,问她:“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他该怎么办,你也没有想象如果以后你不爱他了出轨了怎么办?你为什么要全部站在他的角度想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比你更紧张。”
沈小桃没坐许安然司机的车,她将许安然送进她司机的车里,让许安然去找陆昘:“你是安夏集团的许大小姐,你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出生就站在了我们普通女孩一辈子的终点上,你这么优秀,竟然会担心一个男人爱不爱你。”
沈小桃在冷风里裹紧了毛衣披肩:“被你看上是他陆昘的福气。”
许安然兴高采烈,“omg小桃你太暖了!”
沈小桃挥手送走了许安然,走到巷子口准备点支烟。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名利场,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是对利益和成功的渴望,倒显得她的马屁不出众了。
嘴里的大观园香烟刚点上,宁秉贺就披夜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沈小桃又惊又喜地喊了句“小叔”。
她属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宁秉贺打量了她一下,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让她上车。
沈小桃看到宁秉贺的嘴角微微地向下,她的第六感灵敏的判断出对方的情绪不佳。她闭上嘴,很识时务的没有多问,而是顺从地上了车。直到车穿过城市隧道,要过潜江的时候,沈小桃才出声。
虽然发出声音的不是她,是她的肚子。
没有油水的肚子被饿的咕噜噜叫,沈小桃眼巴巴地看向宁秉贺,舔了舔嘴唇,说了句“小叔,我饿了。”
宁秉贺“嗯”了一声,过了前面的路口,一个急转弯,车又往回开了回去。
香织堂门口的灯牌昏黄暗哑,虽然过了饭点,但案前却坐满了人,接到宁秉贺电话的matt给两人提前留了包厢,虽不如第一次来时那间的宽敞,但胜在温馨。
沈小桃脱了高跟鞋,盼着腿坐在榻榻米上,开始看菜单。
她其实揣了一肚子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宁秉贺会出现在利比圣诞酒会的酒店楼下,比如宁秉贺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香织堂的菜单写得很抽象,尤其是饮品,沈小桃将菜单翻了几遍,最后选了“白加黑”的套餐和一杯叫“春楹”的饮料。
“小叔你有没有吃过他们家的白加黑套餐?”沈小桃眨着眼睛看向宁秉贺,“matt等等不会真的给我送一片药丸吧?”
宁秉贺拿起面前的湿巾擦了擦手。在他擦手之前,沈小桃认真的思考过这条湿巾的作用。她想过这可能可以用来擦嘴,但没想到是用来吃饭前净手的。
宁秉贺说:“利比集团的酒会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连和我的约会都要推掉。”
沈小桃挑眉,她领教过宁秉贺的求知欲,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小聪明耍滑头来解决问题的人,只要是他想知道的答案,就算是刨根问底他也要弄明白。
沈小桃忘了是从哪看到的一道话,说只要是相爱的两个人,外人看了再怎么不配,他们的性格深处也是有相似之处的。
就像她和宁秉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固执性子。
“是,没错。”沈小桃叹了口气,决定破罐子破摔,“我现在是没工作的无业游民,我需要搭建自己的人脉。相比和你喝酒,我情愿来这里参加应酬。”
宁秉贺看着她:“所以你就替许安然拿衣服,拎裙摆。我不认为她是值得你讨好的人。”
沈小桃莫名烦躁起来,她来香织堂的路上担惊受怕了一路,心里反复纠葛着对方究竟是为什么而生气。她本以为宁秉贺是因为自己放了他的鸽子,但没想到是因为自己替许安然拎裙摆这种小事。
沈小桃呛他:“宁秉贺,你为什么要来指点我的社交圈?许安然值不值得我讨好应该由我说了算,而不是由你。你又不是住在海边,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宽了点?”
他们似乎不能有过多的交流,只要试图交流,就会吵架。
宁秉贺一如既往的平和,他说:“我不是想插手你的社交圈,我只是想告诉你,与其花功夫在那些人身上,不如——”
“不如把时间花在你的身上?不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都围着你转?反正你宁总手指缝里漏的都够我吃一辈子的?”沈小桃拧眉昂首,打断宁秉贺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做不到。”
包厢的木门被人推开,穿着香织堂制服的服务员开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