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秉贺还记得,高中时候的沈小桃,总是在为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而头疼。
沈小桃问宁秉贺:“那我的学费怎么办?我在那边的生活怎么办?”
宁秉贺说的这些沈小桃甚至都不敢去想,她不是没留心过这方面的资料,在大学的时候,她就有一次出国交换的机会,但是她没去,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拿到了擎天的内定资格。
她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机会。
“我可以资助你。”宁秉贺握住沈小桃的肩膀,温和道,“小桃,我是你的小叔,我愿意送你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就像你资助其他学生一样,反正我也只是你资助的学生里的其中一个。”沈小桃想到那天晚上听到的对话,她说,“可是小叔,我不想再欠你的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来上海的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那么恰好的在红叶宾馆等你吗?”
那是她的早有预谋,她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未经人事的身体。
沈小桃想过,宁秉贺就算骂她自轻自贱她也认,骂她是咯咯哒她更认。
沈小桃知道自己这样傻的冒泡,可没办法,她穷得只剩下自尊心了。
这在旁人看来不可理喻的行为,捍卫了她最后的自尊心。
我不欠你的了,宁秉贺。
沈小桃想。
宁秉贺克制着情绪,沈小桃看见他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青筋。
提起红叶宾馆,宁秉贺明显哑了声,他说:“我不需要你还,我只想你能变得更好。”
沈小桃有时候会想,一帆风顺的宁秉贺人生里,红叶宾馆算不算他的转折点?
锦衣玉食的宁大少爷一定没住过那样破败的宾馆,深夜的时候老鼠会在天花板上跑来跑去,它们的每一步都在宁秉贺的神经上蹦迪,像在庆祝沈小桃终于把他拉下神坛。
沈小桃与宁秉贺争吵:“可是你不是我的家人!你甚至和我连一丁点的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给我准备的一切?”
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甚至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做不到。
“我不想再欠你的了,欠你的越多,我越难受,我的家人都骂我是个拖油瓶,你为什么还要管我?!”沈小桃烦透了,“宁秉贺,就当我求你的,让我自生自灭,做一辈子的打工人,我没那么想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我也不想再读书了!”
她以前妄想站在与他同一水平线上,以平等的姿态向他求爱,可惜脱离了象牙塔,她才明白富人与穷人之间隔着天堑。
啼哭的婴儿是大厦的主人,而她哪怕把自己未来的十八辈子都卖给地府里的黑窑,她也游不到宁秉贺的河对岸。
沈小桃知道自己别扭得要命,她什么都想要,既想要两人之间的平等,还想要宁秉贺坦荡荡的示爱,但也正印证了那句话,当你什么都想要时,什么也要不到。
既然什么都要不到,那就让她的爱情保留一点体面的自尊吧。
第23章谄媚与哄骗
第二天早上,沈小桃破天荒的起床准备早餐,普通的牛奶麦片,外加沈小桃晨跑带回来的牛肉包子。
宁秉贺破天荒的睡了懒觉,起床看了眼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后又给沈小桃煎了个鸡蛋。
沈小桃囫囵两口吞下肚子后照常去项目上班。
沈小桃刚到项目部楼下向他,就看见赵宇航远远地向他跑过来,一口一个小桃姐叫得不亦乐乎。
其实哪怕没有赵主管这层关系,沈小桃也打算将赵宇航留下来,他看过赵宇航的安全日志,每天都是满满的一大章,小伙子有眼力见,也不偷懒,是个不错的苗子。
沈小桃觉得自己真是成长了,自己淋过雨所以也想着为别人打伞了。
沈小桃与赵宇航寒暄了几句,赵宇航说财务留了单据给沈小桃,桩基工程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步入主体工程了,沈小桃寻摸着估计也攒了不少单据。
在现场放线的袁工向赵宇航招手,让赵宇航过来搭把手,沈小桃拍拍赵宇航的肩膀,示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