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晏沉并不是传闻中那样。他若是动手,绝对是惹到他了。”容乐珩顿了顿,下了结论,“所以,竹青受刑的缘由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必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一味怪罪自己。”
谢濯玉伸手捧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已经温下来的茶,清甜的茶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热茶下肚后,他突然就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
搁了茶盏,他重新看向容乐珩,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要用眼睛剖出容乐珩的心看上两眼。
“谢濯玉,晏沉按关系算是我舅舅,但是我绝对不会无原则为他开脱,更不会骗你。”
“方才对你所说的那些,句句属实,你可以去问半夏,她很早以前就是晏沉的属下了,”容乐珩话头一转,目光一瞬间锐利如箭,“你若谁也不信,便只问自己的心好了。”
谢濯玉撑着头垂下眼,剧烈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此刻的动荡。
手掌撑着桌案站起身,谢濯玉低着头往外走:“别再说了……我知道了。”
他的步子在离开院子就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容乐珩的那些话在他心底刮出了一阵巨大风暴,掀起了滔天巨浪。
暗杀被说得轻描淡写,他却觉得那时晏沉经历的定然比现在危险一万倍。
他根本不用再去问任何人,就已经信了容乐珩所说。
因为这几个月与晏沉接触下来,他未曾见他杀过任何一个人。
谢濯玉推己及人,想想那些与自己有关的荒唐传言,更觉传言不可尽信。
他突然就涌起一种迫切的欲望,想要探查清楚竹青背后的真相。
他呼出一口气,突然就觉得好累,以至于接下来的路他伸手扶着墙走了许久。
然而走了一会,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低头,然后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的腰间空空如也,本该悬在他腰间的那个兔子玉坠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他实在想不起来掉到了何处。
谢濯玉眼前突然闪过了晏沉那夜的笑脸,那句听着别有深意的“别不要它”回响在他的耳边,重重地集在他的心尖。
他突然就觉得胸口无比窒闷,以至于喘不上气来,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转过了身,沿着路低头寻起了那玉坠。
他寻得很认真,却一无所获。
不到半个时辰后,他又站到了容乐珩的院子门口。
那院门还是他离去时大敞着的模样,像是欢迎任何人进去。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敛眉进去了。
谁曾想这一进去,坠子还是没寻到,他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
容乐珩没有起身,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