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句“你不要去”都显得他蛮横无理。
谢濯玉用力地要把手抽出来,身体也往后退,说话的声音很冷:“放开。”
晏沉不想松手,却又在谢濯玉露出一丝忍耐疼痛的表情后松开了。
谢濯玉的皮肤太白太嫩,又是容易留印的体质,放寻常人身上可以被忽略不计的痕迹落到他身上就无比显眼。
刚开始习剑时还有同门师兄弟主动与他切磋,受些小伤或者出现磕碰都难以避免。
那时他的伤口好得挺快,痕迹却久久不退,白皙皮肤上的红肿或青紫总是让人心惊肉跳。
而现在,晏沉只是微微用力攥了他的手腕一会,那里就已经留下了几枚微红的指印。
谢濯玉低头看了眼手腕,很快垂手将其拢进袖子,隔绝了晏沉深邃的视线。
他不说话,晏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间两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气氛十分尴尬。
容乐珩站在一边真的快急死了,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晏沉平日怼他时口齿多伶俐,那阴阳怪气的话一套接一套都不带重样的,怎么现在该嘴巴巧时又当上哑巴!
他终于忍不住了,用灵音与晏沉对话。
「我是真想办法帮你了,你倒是说话啊!」
晏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在听见他这话的一瞬间就全然明白了容乐珩这些时日的作为全是故意做戏。
做戏让自己醋得发疯,逼着自己抓住谢濯玉。
让谢濯玉在这种不能拒绝的刻意亲昵中意识到他与旁人是不同的,逼谢濯玉接受。
愚蠢透顶的点子,晏沉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他和谢濯玉的问题根本就不在于他不肯承认感情,也不在于谢濯玉过于迟钝意识不到。
谢濯玉心思细腻,怎么会毫无察觉。
逼迫只会把他越推越远,也许现在的疏离就是因为他除夕那日操之过急。
他根本不敢再逼谢濯玉,只怕惹他半分不愉。
他连谢濯玉带半分嫌恶的眼神都承担不起,更怕从他嘴中听到一个“恨”字。
「晏沉,如果你留不住他的心,他的人也会离开。」容乐珩警告道。
晏沉收到这条传音的瞬间攥紧了拳,目光灼灼地望着谢濯玉,像是可以看透灵魂。
“濯玉,到底是为什么?”他咬牙开口,近乎是一字一句的问。
谢濯玉想要离开的这个消息险些将他击溃。
他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谢濯玉永远能毫不留恋地抽身。
为何前一夜他还能感受到他的动心,一夜之后就被丢弃。
他不信这真的毫无缘由!
谢濯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他转头看向容乐珩轻声道:“走吧。”说完,他就从晏沉身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