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浅淡的发间的香气。
戚棠抽抽鼻子,又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也嗅嗅自己发间的味道。
只是她孩子气的举动又一点一点变缓停止,眸光一点点沉下。
她回忆起了梦里的渡河,将它与最初那本话本上渡河联系起来。
书里,她约那时候与晏池许定终身的虞洲渡河小会,然后一把将她推入渡河。
书里的描写很奇怪,戚棠就算记不清字句也记得她当时内心与之一同浮现的画面和内心真实的古怪,书里的虞洲似乎知道了她居心不良,笑着赴约,冷冷的被推入渡河,她没有挣扎,只是看着自己。
戚棠默念虞洲的姓名。
画面太碎片,她什么都勾连不起来。
戚棠苦恼挠头。
眼下需要证明的是,她如今没在沉香下睡的第一晚,梦里的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过。
如果真是发生过,那么她遇见那条长蛇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了。
戚棠又想着沉香。
他们所说的沉香助眠看来确实有所隐瞒。
它也许还有别的用处。
他们要瞒什么呢?
心里没底。
戚棠心里没底的时候喜欢往有人的地方靠靠,好像借此有个慰藉,有种就算当下要死了也有人陪着一起死的感觉。
就算身边躺了个不算熟的人,她自己倒也不是很介意。
属实是小时候玩野了,脾性至今仍然纠正不好。
她男女大防的意识似乎只在晏池身上觉醒过,更别提如今睡在她身边的是个姑娘。
同她一样漂亮又柔软的女孩子。
戚棠还跟灰奴挤过一个窝呢,熊都暖乎乎、毛绒绒的。
虞洲从她抽气时就醒了。小阁主一动没动,呼吸却很急促。
虞洲下意识联想到了夜晚会在她屋里燃一整夜的沉香。
她心想,噩梦?
只是没来得及动,察觉发丝被人触碰,这举动过于亲近,不带肃杀气,却是是条束缚,直接捆住了虞洲,让她手脚不敢乱动。
夜里,声响放大无数倍,布料摩擦的声音也叫人无法忽视。
在漤外没有这样平静的日子。
她敢抬头看星星,就要做好分神被杀掉的准备。
没人会心软。
只是那样的腐地,夜色却很美。
戚棠曲身,额头抵在虞洲后脖颈下的背脊处,隔着面料柔软的中衣,透出她才有的正常的体温。
温温的。
还好,一个手冷气质也冷的人不至于全身都冷得跟尸体一样。
戚棠习惯性的蹭了蹭,蹭完觉得不妥当,但是蹭都蹭了。
她有粘人的属性,某些时刻会如同无辜又亲人的小动物。
虞洲掩在被褥中的手指屈了一下,意识到了戚棠真的觉得她睡得很熟。
戚棠觉得惆怅,她低低叹了口气。